泽仁拉姆被灭绝师太重创,其余密宗弟子在震惊之余,更是被激起了血勇。
高原之上环境恶劣,出生于此地的人天生有一种凶悍之气,虽然入了佛门,但骨子里的凶性仍未彻底消失。
洛绒登巴拦在灭绝师太之前,牢牢护住泽仁拉姆,虽然在倚天剑下险象环生,但却半步不退。过不片刻,嗤的一声,后背被划出一条伤口,虽然不深,却极为狭长,鲜血喷涌而出,在地上洒下斑斑血迹。
灭绝师太脚步不停,旋转跳跃,倚天剑刺撩劈砍,峨眉派精妙剑法源源不断使将出来,无人敢撄其锋。就在她准备一鼓作气彻底重创甚至斩杀二人之时,一阵若有若无的箫声突然传入她的耳中,让她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下。
这箫声似断似续,时有时无,似乎吹奏之人隔得很远,但呜咽低沉之音一经入耳,却立刻便牢牢印刻到心中,徘徊不去。
灭绝师太动作稍顿,不自觉的横剑伫立,侧耳细细倾听,感受着那蕴含着某种神秘力量的箫乐,冷厉的面色竟然渐渐平缓下来,一声杀气都消散几分。
洛绒登巴稍得喘息,虽然不明白灭绝师太何以停手,但却不敢过来撩拨,急忙在身上一阵急点,止住背后伤口处急速外流的鲜血。
此时泽仁拉姆也挣扎着站起来,走到他身后,一边警惕的看着灭绝师太,一边撕下一片衣襟,在肩膀伤口处做一些简单的包扎。
灭绝师太听着那流转不定的箫声,心神渐渐被其吸引,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天之尽头,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阳光普照大地,空气中弥漫着大海的腥咸和湿润,一群群鱼儿聚了又散,来了又走,带着不错过三息的记忆相忘于江湖。海鸟打着旋儿在海面上回翔,叫声清脆而极有活力。
这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美好,直到一阵一阵如鲸鱼怒吼般的海潮之音悄悄传来,打破了和谐和宁静。鱼群仿佛遇见天敌一般摆着尾巴消失的干干净净,天上振翅高飞的鸟儿扑腾这翅膀惊慌失措的隐没于视线尽头,连温暖而明媚的阳光似乎都暗淡几分。
灭绝师太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感觉心中沉甸甸的,似乎不堪面对即将到来的惶惶天威。
这时,耳中激荡徘徊的箫音渐渐大了起来,仍是幽咽低沉,婉转如啼,怨慕泣诉中又有滚滚潮音,一浪一浪次第而来,越聚越多。
灭绝师太渐感不堪重负,心中莫名一跳,却感觉心脏好似被压了一块大石一般,几乎喘不过气,勉强跳动一下,发出擂鼓一般的闷响之声。
箫音越来越高,高到连洛绒登巴和泽仁拉姆都似有所感,仿佛闻到了独属于大海的气息,有人乘风蹈海,踏浪而行,脚下是堆叠万丈,奔腾如山的伟大海啸,要将某个不可名状的存在吞噬一空。
灭绝师太脸色渐渐变得苍白,眼神逐渐失去焦距,连横握的倚天剑都渐渐垂落在地,剑尖插入地面数寸。
四面八方的潮音滚滚挤压,浊浪排空,气吞山河,灭绝师太心脏也缓慢而坚定的随着浪潮一下一下跳动着,潮气而胀,潮落而缩,浪潮越大,跳动的越厉害。
灭绝师太闭上眼睛,脑海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浮现的面前的是接天连地,排山倒海一般滚滚而来的滔天巨浪,似乎裹挟着深海之中最为狂暴的力量,将所有的一切都拍成粉碎,而她,孤身一人站在海岸线上,彷徨无助的看着自己被一点一点撕成碎末。
灭绝师太彻底的陷入了绝望之中,她感到自身前所未有的渺小,以蝼蚁之身面对天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一点点的吞噬,这种感觉真的生不如死啊!、
她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一惊,既然生不如死,那还活着干什么?不如死了吧!死了就不用面对这可怕的一切了,死了之后所有的痛苦就全都不存在了。
灭绝师太似乎早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她唯一想到的只有一死了之,好似只有这样才能从黑暗中重新看到光明,才能将自己从无边绝望中拯救出来。
她这么一想,心脏竟然莫名的轻松了几分,跳动的更加欢快有力,海潮越来越汹涌湍急,她的心也忽上忽下,似乎下一刻都能从口中跳出来一般。
死亡如此之香,比民谣还渺茫。灭绝师太越是想到一死了之,内心就越发轻快愉悦,心脏跳动的就越急促,这越发坚定她的死志。
可不知为何,心中却总有令一股莫名的力量,似乎来自潜意识中的意志,在不停的反抗这这种想法,好几次在她感到心情即将彻底放松的时候又将她推向风暴中,再次感受着孤独绝望。
灭绝师太脸色已经由白变红,红到几乎能滴出血来。她的手上青筋暴凸,头顶升起袅娜的白雾,明明站在那里不动,却似乎在跟人以命相搏一般,体内内力奔腾如潮,发丝衣衫无风自动,在风中猎猎飞扬。
渐渐的,有紫红的血液从她的七窍中缓缓渗出来,使得她容颜凄厉,狰狞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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