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威淡淡道:“普通士卒,是黄巾锐卒,你这样的,是黄巾力士,在你们在上,可还有更强的黄巾兵?”
那黄巾力士只扭曲着脸庞,冷笑不说话。
常威道:“若一五一十老实交待,我可饶你一命。”
“当老子怕死么?”黄巾力士哈哈大笑:“当年随大贤良师起事之时,老子就已经把这条命豁出去了!”
常威冷笑:“哦?既已豁出性命,为何又投降曹操,做他的马前卒?”
黄巾力士笑声一滞,怒目圆瞪,面孔涨得通红,却说不出话来。
常威嘲讽道:“所以,还是因为怕死?”
“狗屁!”黄巾力士大吼,眼神愤怒:“我们追随大贤良师起事,就是为了给天下受苦的人,打下一个太平盛世!可大贤良师死了,地公将军死了,人公将军也死了!他们陆续死去,我们又能怎么办?
“曹丞相不将我们视为反贼,愿意接纳我们,还承诺给我们一个太平盛世,更在青州分予我们家人亲属田地屯垦……我们当然要誓死报答他,追随他削平天下所有的反贼,打下一个太平盛世!”
常威听得颇为无语。
曹操人格魅力强大,这是他早就知道的。
青州兵服从,且只服从曹操,除了曹操谁都不认,这他也是清楚的。
可是……
你们一边口口声声说要打下一个太平盛世,一边冲进与世无争的乡下小村屠杀无辜村民……这会不会太违和了一点?
“他们都是窝藏刘备溃兵的贼子!我们在村子里搜出了三个刘备手下的伤兵!他们不是无辜,他们是死有余辜!”
对于常威冷声质问,那黄巾力士却是毫无愧意,仍旧理直气壮:“想要天下太平,便要杀光所有逆贼,削平所有从贼之人!贼都死光了,天下自然太平了!”
对于这种自有一套逻辑体系,且对此笃信无疑的死脑筋,常威表示无话可说,只能一脚踏下,将这位黄巾力士胸膛踏陷,送他上路。
“三千黄巾力士,又少了一位啊。”
常威喃喃自语:“也不知这天下间,还剩下多少个黄巾力士……”
回头看一眼那已躲进屋里,正扒在门缝上瑟瑟发抖地看着外边的女子,道一句:“我去杀光乱兵,好好藏起来,等安全了,再与幸存的村民,逃去安全所在。”
说罢,也不等那女子道谢,大步出了小院。
这是一个有着百余户人家的村庄,看上去甚是清贫,多是木板茅屋,连一间瓦房都没有,最好的建筑,也就只是土墙木顶。
此时村中已然伏尸遍地,处处火起,许多房屋都已被点燃。幸存的村民惊呼逃亡,狂笑的悍卒挥刀追杀,一片兵灾肆虐景像。
对此,常威并不意外。
曹老板确实很有人格魅力,诗也写得极好,常威就挺喜欢他的诗。他也确实是一位心怀百姓、关注民生的主君。
可曹老板精神分裂啊!
一面心怀百姓、关注民生,一面又不把人命放在眼里,将不归他统辖的百姓视作蝼蚁——他似乎完全没有想过,即使是别的军阀统治下的百姓,归根结底,也都是大汉子民。
正因此,曹操的军队,素有屠城恶习。
倘若是为了威慑敌人,打掉敌人反抗的勇气,以尽快结束战争,避免战乱绵延,造成更大的损失,那倒还勉强洗得干净。
可曹操在初平四年那一次,打着为父报仇的旗号攻打陶谦,却没能击破陶谦。于是回师途中,为了泄愤,竟然在攻克取虑、雎陵、夏丘之后,把城给屠了!
为父报仇没法儿干掉正主,于是屠杀无辜百姓迁怒泄愤……这操作简直令人瞠目结舌,匪夷所思。
且曹操屠城还不只一次。
攻张邈时,他屠了雍城;征吕布时,他屠了彭城;攻袁尚,屠了邺城……
屠城纪录如此亮眼,曹军军纪,可想而知。连雍城、彭城、邺城这样的大城都可以屠,那么屠掉一个小小的村庄,对曹军来说,不过是顺手为之,不值一提。
常威也算经历过许多,但还是看不惯这样的情形。
大汉官兵,不是应该保护大汉的百姓么?
在大汉的疆土上,屠杀大汉的子民……这样的军队,也能算大汉官兵?
常威面无表情,行走于村庄之中,与一位踉跄奔逃的妇人擦肩而过,铁棍一点,将一名紧追妇人的曹兵头颅点爆。
看也不看那曹兵的尸体,常威脚不停步,在村中疾行,见到曹兵便一棍打杀,不多时,散在村落中肆意屠杀的几十个曹兵,便已被他尽数打杀。
这次打杀的曹兵,都只是些杂兵,没有黄巾力士,也没有黄巾锐卒。
不过即便只是杂兵,他们的体质也颇为怪异,对常威的隔空劲力有极强的抗性,倘若要以隔空劲力打杀杂兵,常威非得出到两成力左右,才能击杀一个最普通的曹兵。
这让常威猜测,是否空气之中,那种无处不在的“诡异气息”,削弱了他隔空劲力的威力——黄巾锐卒与黄巾力士,在激发符箓之后,当常威以隔空劲力攻击他们时,身上会应激爆发出那种诡异气息,抵消中和常威的隔空劲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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