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放眼一瞧,差点一头从山岭上栽下去。
目光所及之处,只见方圆数十里黑压压一片,一片人『潮』与海。
这片人『潮』马海分为两部分,最外面的是唐军。唐军立有营地,一道寨栅把突厥团团围困,而突厥如同被关在圈里的牛羊似的。
而突厥又要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在隘口外面,一部分在隘口里。
在隘口外面的突厥密密麻麻,如同麻杆似的,人挤人,马碰马,再加上牛羊,连转身的空间都没有了。
罕见的,没有了突厥的标志:帐幕。
王孝杰一代名将,他为了歼灭突厥,自然是要做好准备,不会给突厥立帐幕的空间。真要让突厥立下帐幕,那就成了度假,有这样的好事么?
隘口里的突厥更加密集,把这条长约三四十里的隘口塞得满满当当,连转身都困难。
“大帅了得!”李隆基大拇指一竖,赞不绝口,笑道:“突厥挤得如此之紧,这仗还怎么打?突厥只有被屠杀的份了!”
“没错。”张说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道:“突厥已经进入绝地,没法应战,无异于关在圈里的牛羊,只需要我们去屠杀就行了。”
要想抵挡,就需要足够的空间用来调动军队,突厥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了,还怎么抵挡?这仗一开始,必然是一场屠杀,突厥绝对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开始吧。”王孝杰冲张说点头。
“遵命。”张说领命,手中令旗挥下。
“咚!咚!咚!”鼓手奋力擂鼓,一时间。鼓声如同炸雷似的。远远传了开去。
营地中的唐军顶盔贯甲。一队接一队的开出了营地,来到营地外面列阵。
最先开出来的是陌刀手,穿着明光铠,紧握着陌刀,来到营地外面列阵,很快就列成阵势。间或有突厥挡在他们前面,一阵陌刀劈下去,就把突厥劈成了碎块。
紧接陌手开出来的是刀手。他们要保护陌刀手,自然是要紧跟着出营。
刀手后面是弓箭手,穿着皮甲,背负硬弓劲矢,列成阵势,严阵以待。
紧接弓箭手开出来的是弩手,他们抱着或是抬着强弩部件,出了营地,就开始组装强弩。他们训练有素,组装强弩是驾轻就熟。很快的,一架架强弩就给组装起来。矗立在发地,如同一头头远古凶兽似的。
最后开出来的是骑兵,每个军阵两侧就用骑兵掩护。
一个接一个军阵出现,组成一片大军的海洋,汪洋姿肆,不可阻遏。
李隆基看在眼里,大为赞许,唐军不愧是席卷万邦的劲旅,这阵势非常整齐,一派整肃,具有无坚不摧之势。
“咦。”突然间,只听王孝杰发出一声惊咦声:“突厥怎么『乱』了?”
李隆基一瞧之下,只见突厥营地里一片混『乱』,只见一队队突厥军队正对突厥牧民大打出手,弯刀砍杀起来异常狠辣,刀刀不留情。突厥牧民如同羊羔似的,被突厥军队砍杀不少,一地的尸体,地面一片赤红。
“突厥是不是发疯了?我们还没有开打,他们就自相残杀起来了。”有将领不解,一脸的惊奇。
“这是默啜的命令,默啜好狠的心肠。”李隆基看在眼里,大为震惊。
“默啜的命令?不会吧?”有将领不信。
“没错,这必然是默啜的命令。”王孝杰重重点头,道:“如此之多的突厥塞得满满当当,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默啜不能调动军队抵挡,他只有把牧民杀掉,才能腾出地儿。”
“咝!”众将齐吸凉气,一脸的惊惧:“好狠的心肠!”
这是好几十万突厥牧民,要想杀出一片空地,便于调动军队,几乎是要把牧民全部杀光,这心肠不是一般的狠,是非常狠。
即使众将恨突厥,也是心惊肉跳。
“的确是狠。可默啜也没有办法。”李隆基笑道:“我们进攻后,这些牧民也会死,还不如杀掉他们,给突厥军队腾出地儿。”
“也有理。”众将虽然心惊,却是不得不赞成这一说法。
“默啜这办法虽好,他想困兽之斗,却是注定不能成功。”张说阴阴一笑,道:“我们先不急着进攻,等默啜的大军将集未集时,我们再发进攻,让他的努力化为泡影,他会不会被气死?”
“哈哈!”众将齐声大笑。
“张说,你够阴险的。”李隆基笑着道。
“这都是跟楚王学的。”张说笑道。
这的确是默啜下令屠杀。
“可汗,人群如此密集,一旦唐军进攻,我们没有一丝儿抵挡之力呀。”暾欲谷心惊肉跳,脸『色』苍白,没有一丝儿血『色』。
虽然默啜手里还有二十多万军队,然而,不能集结,不能成阵,跟没有一个样。
“这可如何是好?”默啜也是心惊肉跳,只觉浑身乏力,都快软倒了:“这个王孝杰,好狠!他竟然不给我们一点余地。”
王孝杰不愧是一代名将,他不给默啜调集军队的余地,就是要把突厥吃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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