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九年,杭州。
宽敞明亮的房间,徐重光全身一震,睁开双眼,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心里深处好像有某种枷锁突然破裂,脑海里面,无数记忆碎片翻滚涌出。
徐重光微微一愣,接受着这份记忆。
“嗯,这个身份很不错啊!”
原主名叫裴庆之,从小学武。
裴庆之生于沧州,沧州民间武术,兴于明,盛于清,至乾隆时,已被称为武术之乡,至清末,则声扬海外,至民国及近代臻于鼎盛,历史悠久,门派众多,名家辈出,影响广泛。素有“武健泱泱乎有表海之雄风”和“镖不喊沧”之说。
裴庆之的父亲生于沧州,长于沧州,从小习练沧州当地的各种拳术,是当地有名的武术高手。
后来满清无道,洋人暴虐,义和团,起山东,不到三月遍地红,北方的武人十之八九都投身其中,男叫义和团,女叫红灯照,更是聚集了十几个赫赫有名的武术大师、宗师。
当时他们一起在津门会盟,裴庆之的父亲就是在战争中与红灯照的师姐相识,相恋。
而原身的舅父则是形意拳大师——‘单刀李’李存义所开镖局的镖师,十几二十年来,一直跟着李存义走南闯北,也是形意拳大师。
庚子年间,他的父母、舅父都奋起抗击洋人,面对洋枪洋炮,毫不畏惧,奋勇杀敌。
舅父跟随李存义在天津老龙头火车站抗击侵略军,英勇作战,多处负伤。
结果几战下来,洋人进了京城,太后和皇帝都出了逃,北方的武术大师、宗师,死的死,伤的伤,多少武人从此心灰意冷,决心不在传承,将一生的本领就此断绝,也好过被洋枪洋炮硬生生打断。
十年前他的父母因旧伤去世,舅父继续抚养他,他也是从小跟着练形意拳,每日苦修不缀,也是打下不错的武术基础。
不久前,原身舅父因病去世,念及他的天赋不俗,又生性喜武,于是在临死前留下一封书信给原身。
并告诉他,将这封信教给李存义门下的几个弟子,相信他们会卖自己面子,收裴庆之为徒,继续学习形意拳。
裴庆之最开始是想去找薛颠,尚云祥二人的,因为津门离沧州最近。
但是薛颠是李存义晚年收的弟子,收他的时候,李存义镖局早已解散,舅父归隐乡间,二人并无交情。
而李存义的大弟子尚云祥,最早入门,所以当年与舅父很是有些交情,只可惜尚云祥这时候从北方到了南方,去主持中央国术馆的国术大考。
于是十七岁的裴庆之便一人从沧州往南京走来,路经杭州,听闻这里将举行一场国术大会。又打听到国术大考已经结束,国术馆的成员都会前来参与这场国术大会,干脆留在了杭州,打算观摩这场大赛。
这场国术大会,几乎囊括了当时所有武林人士和武术机构。不少高手都受‘武当剑仙’李景林的邀请,前去担任杭州国术大赛的监察委员,其中就有李存义的真传,比如傅剑秋。
恰巧傅剑秋也与自己的舅父是认识,况且傅剑秋也是形意拳宗师,于是原身便打算就近拜傅剑秋为师。
将原身的记忆吸收完毕之后,徐重光站起身来,活动了活动身体,走到旅馆的铜镜,打量着自己模样。
自己身上穿着一身黑,虽然略显陈旧,但还算整洁,身形高大,壮硕,挥拳踢腿之间,风声呼呼作响。
原身从小练武,至今十数年,加上家境不差,身体养得精壮有力,加上形意拳本就出功夫快,大小也算个高手。
“杭州国术游艺大会吗?”
徐重光根据原身脑海中的记忆,开始与自己前世历史上的记忆作对比。
在历史上,一九二九年,杭州举办了中国历史上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全国性的传统武术搏命擂台赛——杭州国术大会。
这场比赛,可以说是遍邀各派高手,几乎是把民国武术界的高手宗师都网罗于此了,就想看看“到底谁的功夫好,谁的不好。”
比赛规模之大,战况之惨烈,都是前所未有,与几次国考及全运会的比赛不可同日而语,被称为拼命擂台。
光是评判委员和监察委员的阵容就极为强大,评判委员长,李景林,副委员长孙禄堂、褚民谊,委员杜心武、吴鉴泉、刘百川、蒋馨山、张兆东、王渊生、张绍贤、刘协生等二十六人。
监察委员孙存周、高振东、左振英、佟忠义、刘高升、田兆麟、褚桂庭、杨星阶、肖品山、李书文、姚馥春、万籁声、朱霞天、朱邵英、李子杨、傅剑秋、候秉瑞、韩其昌、赵道新等三十七人。
这场大会允许任何人上台比试,无论你是南拳北拳,还是出家人,外国人,都可以报名参加,随时上台挑战。
但因为比赛规则没有太多限制,除了挖眼、掐喉、抓阴外一切方法皆可使用,且比试时徒手、无护具。搏击极其激烈,外国拳师从始至终都只是默默观看,未敢登台与中国武师比试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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