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三关?”
“头为天关,足为地关,手为人关。”
“婴儿姹女正在何处?”徐重光再问道。
永灵答道:“婴儿在肾,姹女在心。”
“呼吸何如?”
“呼出心与肺,吸入肾与肝,呼则接天根,吸则接地根,呼则龙吟风起,吸则虎啸风生,呼吸风云,凝成金液。”
徐重光复问:“何者名为龙蛇?”
“龙者是性也,肾也,蛇者是心中嘉气也,是不离性也。”
“何者名为出家?”
“出家者,万缘不挂,自己灵明,乃是出家。”
“何为修行?”
“修者,真身之道,行者,是性命也,名为修行。”
“如何无为?如何有为?”
永灵答道:“学人下手,先以有思有作有为之法系住缰绳,或以桩,或以拳,或听息,一念下去,总要落个清清明明,一尘不染,方入后天之无为,以待得大定真空之时。”
“如此渐渐,自然有心地大放光芒,虚室生白,金机飞电之日,此时若能时刻相抱,待得天心来复之时,以此一息之机久久不离,自然能得活泼真意流转,于念头上回返婴儿之纯净,此之念头全是元神做主,以此念下功,或有作之起巽风,勒阳关。或无为之沐浴温养,总能合道性而不失起清净。”
永灵最后道:“故总以以入无为而以元神显发,又无为入有为以招摄虚空真阳补足丹头,又有为入无为以温养圣胎,合道虚空,此次第明确。”
“不错。”师徒二人一问一答至此而终,徐重光看着自己教出来的弟子,点点头,欣慰的笑笑:“吾道有传矣!”
“弟子愧不敢当,有负师父厚望。”
“你不必自谦,为师教你的时间,不过是这四五年时间,好在这几年时间,你已将我一身所学得了十之七八,剩下的那十分之二三,非是你天资所限,而是我所不能教尔。”
徐重光喟叹一声,眸中满是对过往的回忆:“我这一生,所学的东西实在太过繁杂,兼且生性爱学,恨不能遍览各家拳谱,学尽天下武术,以满足自己的求知欲望。”
“故而所学武功,连自己都数不清有多少种,本派武术我可以倾囊相授,其余形意、八卦、太极等我也可以倾囊相授,但其中仍有许多功夫等,皆为彼之门派秘传,我当年也是因缘际会方才学得,故而未得其允许,不好私自传授。”
“弟子......”永灵刚想说自己能被收录门下,已然是感恩戴德,受宠若惊,至于能学到多少东西,其实并无奢望。
“为师自然知你秉性,否则又怎会将你列入门墙之中。”
徐重光笑道:“武道并非是多练一门武术,就更厉害一分,我当年之所以要广习天下武术,一是因为个人的爱好,二来主要还是因为,不忍见到一众武术传承在战火中断绝,所以自我勉励,每多习得一门,日后就能多保留下一分传承。”
“就如武当,传承多已断绝,所幸昔年我所学武当功夫甚多,总算将这份传承续上,使其不至于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只能容后人空想。”
“你出身农家,心性淳朴,少思少念,我教什么你便学什么,更难得是,你从来没有迫切的想要习得更多武术,让功力更高、更强的求切之心,这份心理正契合了道教无为而无不为的至理。”
事实上人无论是去学武,还是修道,总是免不了心思起伏难定,徐重光前世也是见过相当多的好道之人,然而这些人刚刚一开始修练,稍微有一点气感,就不禁胡思乱想,认为自己是不是要修出神通来了。
譬如有人修练是眉心疼痛,犹如撕裂,就以为是自己要开天眼了,欢欣鼓舞不已。
当然也有些人,打坐的时候压根就没有什么气感,那就又另当别论了。
又有人好高骛远,一心追求要修练什么法术、神通,或想斩妖除魔,或想与人斗法,或想算命卜卦,乃至想修练房中术、欢喜禅,或是想着修练卜算之法去赌球大赚一笔。
岂不知这种心念一起,反而易走入邪魔外道。
的确有道门前辈因生活困顿,且修道本就需要耗费巨量财力,各种法器的置办更是一笔巨款,所以以卜算之法赚上一笔。
但想靠卜算之法去赌球因此修道和修道多年因穷苦或置办法器而用卜算之法赚钱却是完全不同的。
再有沉迷于丹道理论而不可自拔者,整天阅览诸多丹经、道藏,琢磨着什么是肘后飞金晶,什么是河车搬运,什么是虚空大定,如何斩三尸等等,却疏于实修。
此辈常见于丹书读得越多,理论习得越多,到头来反而越是背离实修。
如徐重光前世所知晓的几位道教高人中,通读道藏,理论学得极多的固然是有,如陈撄宁,但也有许多道士连字都不认识,第一次修练就直接深入定中,元神显现。
故而许多高人说起丹道理论说不上几句,但却有真修为,而很多人说起丹道理论时一套一套的,但却并无多少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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