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使要重审案子的事情惊动城中百姓,百姓对这位安抚使很是好奇,都聚集过来,将府衙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府衙大堂中,安抚使坐在上首,下面两边分别坐着知县和县令煜珂。
知县看到坐在对面的人,眼中冒着熊熊怒火,若不是这人耍心机,安抚使怎么会知道他一个小小县令。
煜珂感受到仇恨的目光,淡然一笑,其实他也不知安抚使为何会找上他,当时还觉得十分奇怪,不过这对他们来说或许是个转机。
“今日本官要重审此案!虽然两人疑犯已被烧死在牢中,依旧要还他们一个清白,不至于让他们蒙冤到死。”安抚使沉声说道。
“好!”众人闻言纷纷叫起来。
安抚使翻看知县记录的卷宗,得知知县当时就在场眉头一皱,转头对他问道:“当日你去段府做什么?”
“回大人,下官当时正在抓捕犯人,看着犯人逃进段府便追随而去,碰巧看到段夫人杀人便将她带回府衙。”知县恭敬地答道,自认没有露出马脚。
安抚使没有多问,点了点头,继续翻阅卷宗。
“大人,下官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一下知县大人。”煜珂在旁开口说道。
在得到安抚使首肯后,煜珂看向知县问道:“下官想要问问知县大人,既然你说抓罪犯,为何将沈心怡带回府中后,抓罪犯一事再无音讯,你抓的罪犯又是何人,如今可否抓到?”
“你这是什么意思?”知县有些心虚,说话声音不由高了一些。
煜珂很平静的再次说道:“事情真有那么巧,沈欣怡这边杀人,知县大人立刻就到,还不顾府中人阻拦执意闯进搜查,还是说抓犯人是假,抓沈欣怡才是真。”
知县听后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身体微微颤抖,额角流下豆大汗珠,双手紧握成拳。
“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分明是段家给你好处,让你帮沈欣怡脱罪,你敢说你现在没住在段府?”知县大人早就派人打听清楚,这县令虽和段家没关系,却和住在段家的两人关系十分亲密。
二人吵得十分激烈,安抚使猛的一拍桌子,语气警告道:“注意你们的身份,府衙之上如此喧闹,成何体统,哪里还有点知县和县令的样子。”
“下官知错。”二人异口同声说道。
“先说说你当时都看到什么?”安抚使指向知县问道。
知县立刻回答,“当日下官过去时,看到沈欣怡满手是血,翠柳胸前插着一把匕首已经死去。”
“你如何断定就是沈欣怡杀了翠柳,仅凭她满手鲜血?还有为何她杀人不跑,等着你去抓?”
“她本来打算逃跑,却被下官堵住,当时她神色慌乱,看样子就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知县一口咬定沈欣怡就是杀人凶手,每句话都是在给沈欣怡定罪。
煜珂再次出声道:“知县大人可曾查过翠柳为何被关?还有凶器从何而来,沈欣怡怎么杀的翠柳,那可是活生生的一个人,被人杀害怎么可能一点挣扎都没有,甚至连喊叫声都没有。”
知县恶狠狠的看向煜珂,这人就是个大麻烦。
安抚使也跟着开口问道:“这些问题确实值得调查,知县你可曾查过?”
知县擦拭掉额间的汗水,强撑着镇定道:“不,不曾。”
安抚使一听,顿时恼怒起来,“胡闹,什么都没查就给人定罪,你这个知县是怎么当的。”
知县看到恼火的人急忙解释道:“大人恕罪,下官当时……”
“下官,下官当时以为人赃俱获,就没有再深查下去,还请大人恕罪。”知县在慌乱中不知该如何辩解,只能随口找了个理由,希望可以搪塞过去。
“大人,下官曾调查过此事,之所以住进段府也是为方便调查此案,不忍无辜之人蒙受冤屈。”煜珂适当开口说道。
“你……”
“好,你来说说,你都调查到什么,为何断定沈欣怡不是杀人凶手。”安抚使直接打断县令的话,转头看向煜珂。
“多谢大人。”
煜珂开始缓缓说道:“据下官调查,那名叫翠柳的婢女是冒名顶替,真正的翠柳是为沈欣怡顶罪的女子柳儿,假翠柳被进柴房是因为身份暴露。”
知县正要开口,煜珂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接着说道:“沈欣怡会出现在柴房是给翠柳送药,这一点府中下人可以证明,而且翠柳手腕处,应该药物残留和包扎过的痕迹。”
“这,这又能说明什么,只能证明沈欣怡或许最开始没有杀翠柳的想法,有可能二人说了什么,沈欣怡一怒之下把人给杀了呢?”知县在一旁叫嚣道。
煜珂冷哼一声,“翠柳应该是意外被人杀死,甚至来不及反应便身亡,二人如果有争执,翠柳为何没有反抗?”
“有可能是沈欣怡趁其不备,所以翠柳没有反应过来,这不是也很正常。”
“你不是说沈欣怡开始没动杀人的心思,为何要提前准备把匕首,如果是临时起意杀人,为何用的不是包扎伤口的剪刀而是匕首?这匕首又是从何而来?”
煜珂一番话把知县堵的哑口无言,他瞬间没话在反驳。
“好!”众人都忍不住拍手叫好,这番理论可以说是煜珂胜。
“有可能是她的防身匕首,至于不拿剪刀,就是为日后脱罪有话可说。”知县阴狠的目光直射煜珂,这人真是不容小窥,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厉害。
“防身?知县大人莫不是知道最近有人要加害沈欣怡,不然防身一话从何说起?”煜珂的反击很到位,直接击中知县的要害,让他无话可说。
知县咬牙切齿的看着他,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我只是猜测!”
煜珂淡然一笑,转头看向安抚使,“大人,属下的调查的事已经说完。”
一旁的许灵云都忍不住为他鼓掌,说的太精彩了。
许灵云靠近安敏怀,小声说道:“看到没有,那就是清河镇的县令,是不是比邢敦城的知县厉害很多。”
“是,小姑娘都这么厉害,你身边的人肯定也不差。”安敏怀这话是发自肺腑,这小小县令确实让他刮目相看,比起这个知县要好很多。
这就是官职多大不重要,重要的事当官的人能不能为百姓申冤,能不能有最好的判断力,能不被任何事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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