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祁说完,陈词唏嘘不已,老疯子只是惜才。
老疯子那样的人,眼里可没什么政治概念,他是江湖儿女,看到一个年轻的剑道天才,似乎在上杉祁身上看到了年轻的自己。
“我很感谢师父眼里没有民族之分的隔阂。”上杉祁说道。
冬至。
陈词瞥了一眼上杉祁递给他的宝剑。
长三尺三,做工精湛,青碧色的剑锋光泽,古拙的纹路,岁月气息浓重,光看一眼,就知道这是天下仅有的绝世宝剑。
诗情画意的名字。
上杉祁说道:“师父诨名‘剑魔’,据说那宫里的剑神,也有一柄剑,名曰‘惊蛰’,与此剑一样,皆出自剑岛。陈,若有一日,你能攻上紫禁楼,还请勿忘师父之憾。”
陈词胡乱颔首,不过没往心里去,他眼里老疯子和上杉祁都是神仙般的人物了,随手御剑,连他们都无法奈何剑神,自己算个屁?再者,剑神旧居深宫,那里是龙潭虎穴,剑神除非自己坐化,否则谁有能力擅自闯入皇宫?
和上杉祁聊天陈词格外轻松。
这个东瀛男人,浑身有一股莫名的感染力、亲和力、信服力。
他没有什么宗师的架子,很随和,随时都表露笑容,更是让人容易放松警惕。
聊了许久,上杉祁该起身告辞了,走时,他欲言又止:“陈,我很遗憾,抱歉,近期吴越的局势问题。”
陈词皱眉,“没什么好说的,战场见面了,你我就是敌人。”
上杉祁苦笑:“抱歉,内阁和军府的右翼分子鼓吹战争,煽动民众,不是我能阻碍的。陈,我很高兴认识你,如果战争来临,我一定避免和你相遇。”
陈词置若罔闻。
目送上杉祁离开后,陈词怅然若失。
接下来两个月,上杉祁多次命人送来药材丹丸,都是弥补气血,活络筋骨,强身健体的好药,价值千金。
但上杉祁不在乎价值。
夜里,二人也会相约广陵之巅,上杉祁会亲自指点陈词的剑道武艺,在上杉祁的指导下,陈词的武学突飞猛进,不同往日。
他和上杉祁的感情也渐渐加深了些。
如果抛开立场和民族问题,无庸置疑,上杉祁一定是天下最完美的男人,他的一切就像是童话一样……
……
太安二十三年八月十日。
京城。
家家户户白衣缟素,挂着苍白色的灯笼,敲锣打鼓,哀乐不止。
皇宫外,文武百官更是跪倒一片,哭声震天。
就在夜里寅时,御用太医程九姜匆匆进了皇宫,然后确定太安皇帝驾崩了,消息一出,朝野震动,几家欢喜几家愁。
宫门前,黄石老泪纵横,牵着年幼的小皇子,“殿下,进去看看吧。”
小皇子有些怯懦,看着宫门内站着的数十人,有点不敢进去。
太安帝驾崩的突兀,连太子也没立,现在帝国群龙无首,大皇子、三皇子以及一众皇帝的亲信都来了,跪在宫内,失声痛哭。
大皇子给礼部尚书许筠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会意,装模作样抹了一把眼泪,红肿着眼睛,说道:“皇后,殿下,节哀。”
大皇子满脸哀伤吗,没有回话。
许筠说道:“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朝廷内外,忧患不堪,北有草原莽子虎视眈眈,西有沙漠蛮夷凶相毕露,东有倭人心怀不轨,天下满目疮痍,如今当务之急是要先立储君,以宣天下,布及四海,巩固我大凉江山啊。”
他话毕,百官一阵窃窃私语。
许多拥护大皇子的臣子皆出言附和。
恭亲王冷笑一声,他心想大皇子未免太急了些?但这个时候他不方便说话,也知道三皇子会跳出来,果不其然,三皇子给吏部尚书使了一个眼色。
吏部尚书冷笑说道:“国自然不可无君,可先帝忽逝,未留下遗诏。论德贤,臣认为大皇子更适合统军治兵,三皇子更适合治国安邦。”
拥护三皇子的大臣也都出言附和。
这下,两位皇子互相都眯起眼睛,内含杀机。
许筠冷笑:“先帝虽未下旨,可按照我大凉四百多年的传统,都是立长不立幼,大皇子当为太子也,无可厚非。”
这番话怼的户部尚书哑口无言。
这时,恭亲王给户部尚书公孙澜使了一个眼色,后者暗骂一句老狐狸,但他知道,这个时候不站队,那就三边都得罪了,便说道:“许大人说得不错。”
大皇子心满意足,多看了公孙澜一眼,心说这老小子还不错,本来大皇子决定自己上位,先杀鸡儆猴,就把公孙澜给满门抄斩,毕竟他依靠职务大肆捞钱赚的盆满钵满,抄了他能补充一笔国库的亏空。他也最烦公孙澜这种小人,哪边都不站,只知道隔岸观火。没想到公孙澜还挺识相?
可接下来,公孙澜话锋一转,幽幽道:“可纵观我大凉四百多年社稷,在位二十八代君王,其中半数都并非是太子出身,这皇位嘛,臣觉得,应该开始实际考察出发。如今大凉矛盾重重,更需要有能力之人才能抗起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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