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言之,吴越就是十四州和皇权对峙的牺牲品,吴越和东瀛人是朝堂之上各个派系政治集团的棋子,吴越也是觊觎皇位之人争夺权力的筹码。这场战争,其结果如何,将真正使得帝国走向各种形势。若东瀛人赢了,无容置疑,吴越将彻底被东瀛人纳入囊中,天下大乱,帝国将彻底分裂为无数小国,起码在南方是这样;若东瀛人败了,吴越将成为新皇笼络权贵、巩固政权的筹码;除此之外,细微的差别也会导致最终走向,可能性太多,千奇百怪。诚然,如果太安皇帝健在,早在余杭保卫战时,皇帝早已起草讨贼檄文,各路诸侯早已派兵赴越北作战,谁敢忤逆皇帝的旨意?
淮阴,陈词的部队顺利进城,得到了一片营地供大军进驻。
淮阴的百姓都没撤,原先淮阴军驻扎的营地,就理所当然让给了吴王,吴王也尊崇律法,严禁士兵私闯民宅,严格要求部下约束士兵,一百多万军民涌入了淮阴,造成了物价飞涨,索性,吴王走的时候准备充裕,自己带了许多粮食,金银细软也没少拿,能坚持个一年半载。吴王现在真是进退两难,丢了城池,就意味着没了收入,囊中的钱财是只出不进,不仅要维持军队的吃喝拉撒,还有每月固定的军饷,这些都是钱,更别说他还欠着中州商会一大笔钱财。如果未来一年内无法收复失地,他将面临严峻的压力,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上,轻则王位不保,引渡回京;重则被扣上帽子,遗臭万年。
陈词分到的营地很小,勉强能容纳千人,在淮阴城外三里处,原先是淮阴军的一处兵营,设施齐全。他是没资格待遇入城的,毕竟比起兵马,陈词就区区两千人,数量太少了,陈词也无所谓,他有钱有粮,若不是现在局势不行,离开大部队以后非常危险,有被东瀛军围杀的风险,陈词都想带兵出去单干,随便找一处山寨,择一天险,占山为王,效仿他那个时代的游击队。
当晚,陈词命部下洗锅烧油,把粮食都煮了,饱餐一顿,亏了啥都不能亏待将士们,然后他命樊褚带着黄金进城,购置柴米油盐和各类酒肉。他和吴王不同,吴王实在是穷的揭不开锅,能省就省,用一点少一点,毕竟吴王兵多将广,要养活十几万人,实在有心无力。
傍晚。
有一军士来到营地,闻到酒肉香味,心旷神怡,当即走不动路了,陈词得知此人是来通知他说是吴王邀请议事,陈词说知道了,见此士兵眼巴巴看着陈词的部下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眼巴巴馋的走不动路了,觉得好笑,便让他也别客气,只管敞开肚子吃喝,然后在悍卒的陪同下,策马前往淮阴城。
淮阴的驻军都撤离到了海州、下相等地,连郡守和氏族豪强的家族都撤了,除了走不走的无所谓任人宰割的百姓,俨然一副空城。那些有权有势的,不走不行,他们也怕吴王穷疯了,再无忌惮,直接宰他们开刀,只能无奈走了。所以说吴王直接就住进了郡守府。
陈词到了后,扫了一圈,都是生面孔,除了吴王和他的幕僚祁连子,海陵徐骁,肃州杨万里,就再无其他人了,陈词纳闷,便问道:“余昌龄,余将军何在?”
吴王黯然:“他选择了留在广陵。”
陈词皱眉,余昌龄没有走吗?要知道,吴王都下令全军撤退了,余昌龄留在广陵,岂不是陷入了绝境,再无退路?
很快,陈词就明白了余昌龄为何不走,吴王放弃抵抗无奈撤退,势必会惹得天下人耻笑,余昌龄不走,是为了以死效忠吴王,为吴王振奋军心,增强其影响力。
“他只带了守军三千……”
吴王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聊,便开门见山,他看向众人,唉声叹气:“我等背井离乡,实乃下策,实属无奈,诸位切莫灰心,日后必定收复河山。”
这场会议吴王简单说了几个点。
其一,淮阴是吴州牧习深的地盘,他们受制于人,得习深之恩惠,切莫气压百姓,要妥善管理兵卒,切莫生了事端,禁止私闯民宅,要维护好城池内的秩序。
其二,统筹作战意识,因为苏州和金陵的失守,再加上吴王不抵抗撤军,以至于军中普遍有怨言,升起了抗拒之心,别说士兵不痛快,吴王心里更不痛快,谁能痛快?离开了自己的家园,如此憋屈,沿途撤军,这比战死还要憋屈,沦为了天下人的笑柄。军中普遍都很绝望,因此,当务之急是统筹作战意识,凝聚军心,伺机而动,不能等这种绝望在军中蔓延。
第三,随时准备作战。东瀛人下一步一定会剑指淮阴,到时候,各军将再无退路,他们要为吴北守住这个防线,不管如何,都要坚守到朝廷颁布讨贼檄文,不惜一切代价守住。
……
中州,洛阳。
金陵孙良舍命一战歼敌十万,朝野震动。
小皇子正在宫内捧着一本兵书看得怔怔出神,黄石守在一旁,慈祥笑着,他默默讲述着孙良指挥的金陵之战,小皇子听完,小脸煞白,懵懵懂懂:“吴王都让他逃了,他为何不走?我不理解,这上面写着‘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孙良如果走了,还能减轻损失,吴王本来就兵马少得可怜,他这么做,不是拖累吴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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