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粮食吗,没有粮食,咋活下去?”店小二翻了一个白眼,似乎觉得自己说话有失分寸,小二又叹息道:“爷,您不知道,皖州这个情况,好吧,实际上原本来说,荆湘赣皖都是一样的,都是粮仓,本不缺粮食,奈何先是水患,偏偏我们皖州又只种植小麦,荆湘赣倒好,水稻来说,只要治虫灾就好了,我们不一样,水多了不行,少了也不行。前几年忙着治水,收成也不好,州府老爷裤腰带里也没粮食,也没钱财,自掏腰包垫付了户部的国赋,他自己没收到啥粮食,每年还得赔本,先是战争,又是水患,现在好了,又是旱灾,这真不让人活了,州府老爷现在就一穷光蛋了,没粮食,没钱财,又要应付户部,又要养活今年的难民,还要养活士兵。对了,边境地区又要修建防御工事,提防倭寇的入侵,唉,虽说倭寇对外宣布只要吴越两州,就怕他们人心不足蛇吞象,拿了两州不死心,硬要惦记咱们,那咋办?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哪里都需要粮食,哪里都挤不出粮食,苦啊。”
林孤生听着他的抱怨,又给他倒满一杯,他也不客气,也许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外乡人诉苦,他一股脑又喝下肚,想借着酒劲把自己的一肚子苦水全部吐出来,“你说,打仗就打仗吧,倭寇打进来了,吴越两州也差不多完蛋了,就是苦了老百姓,苦了我们。州府老爷没钱也没粮食,又要养难民,又要养军队,必须要备战啊,不备战,说不定落得跟越州牧一个下场,唉。也不知道朝廷怎么想的,倭寇在吴越耀武扬威,本来叫了二十八镇诸侯发兵去围剿,楞是寸功未建,还死了几十万,这下好了,据说另外几十万大军也灰溜溜撤了,你说图个啥呢?要打不打,不打又要打,半死不活的,粮食吃了,人死了,捡便宜的还不是倭寇,依我看啊,如果能把倭寇赶出去,皖州的燃眉之急就解了。”
“嗯?”林孤生一脸诧异,“为何?”
“你想啊,吴越两州,四路诸侯,一个战死余杭,一个引渡回京,一个投诚当了傀儡,一个卖国当了叛贼,要是把倭寇赶出去了,那吴越两州可就没什么诸侯了,收税还不是户部说了算?把从吴越两州的税粮,调到咱们皖州,灾情,迎刃而解。”说到这,小二似乎也觉得这种可能性很低,便一把手,话锋一转,道:“说错了,户部可没那么好心,如果这个时候,吴越出现一名心怀天下黎民的大英雄,他赶走了倭寇,代替朝廷收税,然后又把粮食分给了皖州灾民……”
不过,他似乎也觉得这种可能性很低,便默默闭上了嘴。
林孤生眼前一亮。
大英雄。
这说的不就是我吗?
此时,后厨叫了一声,小二赶忙回去,须臾,端来一大锅酒菜米饭,他招呼那群衣衫褴褛的可怜孩子进来吃,那群小孩估计是饿坏了,也没说什么谢谢,一进来,也不用筷子,直接手抓,吃的满嘴是油,哄抢着,小二苦笑,跟他们说要感谢那位大贵人,结果,当他回头时,才发现属于林孤生的位置早已没了人影,桌上留着一枚金珠。
小二狐疑,掂量了一下金子,入手沉重,是真金。
他看着没吃完的饭菜,挠了挠头,心想是不是自己记错了,压根没有人来过?可手里的金子是货真价实的。
……
徐州城。
颜跃今日换上了自己的盔甲,召集自己最得力的亲信召开会议,他之所以选择在这一天,是因为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他要兵变,围剿在徐州城内的倭寇,并且在这之前,他将习深对他的嘱咐,发了密信,发送给了在淮阴、下相、瓢城、海州几郡的将军。
中军大帐内,众将士赤着膀子,开怀畅饮,好不痛快。
颜跃用匕首切着烤全羊,塞进嘴里咀嚼,满嘴油腻,大笑道:“诸位,算下来,明日午时,便是大王加冕之时,我等今日不醉不归,一醉方休,为大王提前贺礼。”
“干杯!”
众人纷纷举杯。
唯独颜跃,他没举杯,依旧漫不经心吃着烤肉,眼睛眯成一条缝。这时,有一军士匆匆进来禀报,跪下行礼道:“将军,牧野将军受邀来了。”
“哦?速速请,算了,我亲自去。”颜跃一马当先站起来,和一众将军一起出去迎接,果不其然,迎面走来十几降临,披着东瀛盔甲,普遍比颜跃等人矮一截,颜跃实际上还是打心底看不起这群矮小的倭寇,奈何文化的差异,大凉虽崇尚武力,但要管理这么庞大的一个帝国,所出台的政策,就极大限制了普通人习武的途径。
“牧野将军,请,末将已备好薄酒,就等着将军了。”颜跃满脸谄媚之色,低眉颔首。
牧野微微一笑,伸出手在颜跃肩膀上揉了揉,心情大好,当年他也是来过一次吴州,当时是以武士侨民的身份在吴州学习,受惯了冷眼和歧视,这群官兵骨子里总是找茬,现在时过境迁,牧野摇身一变,重新踏上这片土地,翻身做了主人,不仅得到了尊重,还能反过来歧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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