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统领,咱们相识几年了?”
于冉沉吟一声:“严大人是太安五年的武状元,力拔山兮,我是太安八年从军,太安十年参加武举,被陛下钦点为武状元,后先是在兵部军机处任职,次年加入禁军,算下来,你我相识已有一十四年了。”
“是啊,十四年,人生有多少个十四年?”严冬轻声感慨,像是自嘲。
林萧策一直沉默寡言,闻言笑了笑,似乎看出了严冬的意图,说道:“京城就像是笼子,朝廷就像是网,我们都是鸟儿和鱼。”
“走吧,监国大人等久了。”于冉开口。
看着雾霭下消失的宫阙尽头,严冬又问:“于统领,你觉得我能走到对岸吗?”
“能的。”
“刚为官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个问题,从宫门外,走到宫门内,需要多久,可真想通这个答案,却已是两鬓斑白,用了快二十年了。”
于冉心情沉重,什么都没说。
这一日,黄石秘密召见了于冉,达成了协议,严冬主动请缨,想南下讨贼,发挥自己的余热。
次日,严冬卸去了兵部尚书的职责,特被钦点为抗倭大元帅,统领十万铁军南下,他和林萧策进行了权力交接,林萧策,林破军的第九个义子,成为了新的兵部尚书。
……
余杭。
曾经作为沿海地区最颇负盛名的天堂,现在这里是东瀛人最大的据点,
吴州的战事,备受瞩目,上杉祁一直在关注,他来到作战室,进行沙盘演练,宫本茂站在一旁,他看到上杉祁排兵布阵,虽是纸上谈兵,但效果不容乐观,不禁露出愁容:“阁主,咱们要不,发兵支援?”
上杉祁进行了数日的演练,推演了战场局势未来发展的十几种趋势,答案始终不能称心如意,虽然,谋事在人,而不是在天,上杉祁目光灼灼:“来不及了,千鹤子此役必败,传我军令,随时做好战斗准备,大战要开始了。”
宫本茂不可置信:“来不及了?”
上杉祁叹息,他收到了不为人知的消息,洛阳的消息,监国黄石中了毒,生死未卜,而且还不是东瀛人下的毒,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
太安二十四年十一月十日,吴北上百支军队组建的联军,以摧枯拉朽之势瓦解了东瀛人组成的战线,千里奔袭,挺近海陵和润泽,广陵告急。十万大军折戟沉沙,尸体沉埋,联军拿下海陵和润州后,东瀛人连粮食都来不及撤走,就落入了盟军的手里。
据悉,盟军中数位将领,诸如陆迁、林孤生、陈东方、肖国良等,整日练兵,耀武扬威,时刻准备收复广陵、金陵和苏州。
……
广陵。
宫本易败了。
十万大军覆没,没有抵抗得住敌军的厮杀,阵亡的一干二净。
千鹤子得知消息,不仅大军被杀了个干净,连海陵和润州两城的粮食都没来得及撤走,就落入了敌军手中,不用想,按到敌军的嚣张气焰,下一刻就该剑锋直指广陵了。
“噗……”千鹤子吐了一口老血,艰难躺在床上,他的气息绵绵,如烟斗一样上喘下气。
这一战,之所以败北的本质原因就在于己方人员调动的不充分。
他们忙着秋收,前线战士没有补给,面临敌军上百支军阀组成的盟军的彻夜不断的进攻,惨败已成定局。
“大帅,敌军在集结,末将愿率大军三万,出城阻击敌军。”有大将军视死如归。
“大帅,末将愿往!”
“……”
面对众人的请命,千鹤子知道,广陵守不住了,她此刻咬牙切齿,因为她败的不痛快,如果开战,那么就影响秋收,如果避战,就会被敌军牵着鼻子走,她心不甘。
如果再这样打,广陵一定守不住。
“他们不就是要广陵吗?给他们便是。”千鹤子冷笑。
众将士无不错愕。
把广陵拱手让人?
他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千鹤子背负着手,其实她受了内伤,气血攻心,但不能在部下面前露出马脚,她的心腹宫本死了,她再无左膀右臂,她信不过所有人。
“没错,本帅要放弃广陵,谁有异议?”千鹤子转身,一手抚刀,斜睨众人。
一群大将军大眼瞪小眼。
“传我军令,第一,马上将粮食全部押送回金陵和苏州。”
“其二,解触军纪三日,凡广陵城内,能拿的统统拿走,拿不走的统统毁掉,城中百姓,凡有阻挡者,皆斩。”
“其三,纵火焚毁广陵外所有为来记得秋收之良田,走时,将广陵城付之一炬。”
此言一出,全场皆是惊愕。
随之而来的狂喜,解除军纪三日?
这些将军都是憋着火,他们来征战,却不得约束部下的纪律,既然不能伤害老百姓,不能私闯民宅,还要拿性命去保卫广陵城,这还不算,夜里出去寻欢找个女人,阳奉阴违的,给了钱财,还得被军法处置,心里都不得劲。
三日。
广陵以及周边,彻底沦为了人间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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