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二世出巡
商县这天也的下雪降临,将整个县城都笼罩在白色的世界中。
这是商於十三县一百年以来下过的最大的一场雪,也是商於十三县成为商郡的第一年。
自古常说瑞雪兆丰年,对老百姓们而言,今年的这一场雪是明年庄家有个好收成的征兆,再加上减少了赋税,减免了徭役,这绝对是入冬之后最为喜庆的事情了。
可是对赢高而言,这个冬天恰恰是他最为艰难的日子。
因为现在就有一件事情让他非常头疼,就是心组建的学馆,在成立之后由叔孙通从鲁地招了不少儒学大师和士子来学馆授课以学习,可是赢高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儒学大师和儒生们对学馆必修法家之学非常的不满,不但不去听法家之学的讲授,而且还在学馆内攻讦法家之学为霸道之学,不足以治国,是亡国之学。
这个问题看似不大,只限于学馆之中,实际反映出了大秦当下对面对的困境,就是独尊法家,罢黜诸子学说。
当问题涉及到国策时,他就是一个很敏感的问题。要是处理不好就会引起不必要的争端,甚至会出现对立面。
自始皇帝焚书坑儒开始,秦国就得罪了天下除法家和兵家、农家之外的诸子百家。
这也是为什么秦会在二世当政时能够迅速灭亡的原因。
就是因为在反秦势力中还有诸子百家的参与,他们大大的增加了反秦军的实力。不然以反秦大军这样一群没有精良装备和没有经过训练的士兵,甚至是将领不是吹鼓手就是杀狗屠夫等的人怎么能跟大秦的精锐铁骑对抗?
因为这个原因,赢高才会借这次开设学馆的机会,让儒学大师叔孙通管理学馆,就是想将诸子百家争取到自己一方。
可是,他没有想到儒家对法家乃至法家之学的仇恨这么深,不听课就算了,还在学馆攻讦法家之学是亡国之学。
这不是说用法家之学治国的秦就要亡国了吗?
赢高有几次差点忍不住派人直接将这些人给拖出去砍了,当时幸亏有白薇在场,被她劝阻才幸免于难。
而面对这个棘手的问题,管理学馆叔孙通也是没有办法,他虽然是儒学大师,可现在面对的是鲁地诸生,最特别的一个人是,他的师傅孔鲋也在其中。
天地君亲师,师者为尊,面对自己的老师,始皇帝册封的文通君孔鲋,即便叔孙通掌管着学馆又能怎么办呢?
所以,这个棘手的问题只能让赢高解决。
赢高很清楚,他要是不处理好这问题,以孔鲋山东诸地的影响力,会对学馆的声誉影响有多大。
再者,有可能会影响到今后要施行的国策。因为学馆出仕的学子们今后必将会是大秦的栋梁之才,他们不学法家之学,不懂律法,不懂法的重要性,他们怎么能做官任职?
还有,就是任由争论这般维持下去,学馆既达不到培养人才的目的,还会因为遵法抑儒而失掉不少人才。
所以,赢高也在书房苦思冥想对策。
只是关于孔鲋这个人赢高自己也了解的不多,只知道他是孔子后裔,博通经史,与魏名士张耳、陈余友好。
其实,关于孔鲋有一个典故,在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后,孔鲋不仕,令其弟子叔孙通仕秦,后召为鲁国文通君,拜少傅。在始皇三十四年宰相李斯始议焚书之事,魏人陈余告诉他:“秦将灭先王之藉,而子为书籍之主,其危矣哉!”孔鲋回答说:“吾为无用之学,知吾者唯友,秦非吾友,吾何危哉?吾将藏之,以待其求。”遂收其家所藏《论语》、《尚书》、《孝经》等书,藏于旧宅的墙壁中,而后隐居嵩山,教弟子百余人。
而孔鲋“鲁壁藏书”也就成了历代藏家之经典轶事,明人孔贞栋《咏鲁壁》诗云:“蝌蚪出从古壁中,至今大地书文同。秦人遗下六经火,三月咸阳焰尚红”。
清乾隆帝写诗赞颂:“经天纬地存千古,岂系恭王坏宅时”。着书20篇,旧传《孔丛子》为他所作,实出后人伪托。
书房中赢高想了半天,又紧皱着眉头又翻开了放在案头的《商君书》仔细翻看。韩谈则在一旁小心的候着,他已经习惯了在赢高看书的时候静静的待在赢高的身边,以便赢高需要的时候他能第一时间办到。
这本《商君书》是赢高自跟随始皇帝出巡到现在还一直研读的书,是当初他为了跟随始皇帝出巡而去拜访蒙毅时,两人畅谈相欢,蒙毅送给赢高的。
赢高在想蒙毅为什么总是那样的刚正不阿呢?可能跟这本《商君书》有关。
说实话,赢高在初读本书的时候他也没有发现它有多么的深奥,只是耐着性子细细的研读,再结合自己手感受到的秦国的国情,他才能体味出书中所表达的法治的观念伟大。法治不诛心,诛心非法治。国治,断家王;断官强;断君亡。治国之难,不在治善,而在治奸。这些铿锵有力的句子,这些直指人心的理念是何等的深邃和广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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