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服役期结束了,很多带兵参战的贵族都是周边的领主,他们却不是直接回家,需要跟下军将韩厥去国都新田。
去新田主要是走完出征的程序,再来也是进行功劳评定,等待走完了程序才能解散各自回到领地。
只是,包括吕武在内,封领在周边的贵族,他们留下了必要的武士数量,有什么战利品则是让家臣率领另外的武士跟属民先带回去。
吕武带来战场的家臣只有宋彬一个。
带战利品回去的事情,自然也就由宋彬来完成。
他还得到了吕武的嘱咐,回去之后立刻找一找賏(程婴),要是賏已经不在老吕家,需要立刻派人通知吕武。
下军沿着汾水边上,一直在向西南方向行军。
可能是他们来时开辟了通道的关系,往新田走的时候,是沿着一条不那么像样的大道。
这一行军,一走就是走了将近一个半个月,才抵近到新田边的河对岸。
固然是下雪天的关系,跟道路各种不完善也有着相当大的关系。
汾水并没有在冬天结冰,想要踩着冰面去到南岸显然不现实。
其实哪怕结冰,也要看冰层厚度。
他们转道向西走了小半天,来到了一个跨河桥梁处,分批过了桥,才算是到了南岸。
而这里有一支队伍早在等待。
那支队伍摆开了颇大的阵仗,由一个持“节”的高官负责接待韩厥以及智罃。
那个“节”是一根竹竿(或木杆、金属杆),顶端有着一个三叉戟的款式,弄上了不少动物的皮毛以及尾巴,代表的是国君的意志。
另外的迎接人群,他们在出征部队靠近的时候,开始在没有音乐的搭配下,跳起了舞蹈。
这群跳舞的人有男有女,他们穿的奇奇怪怪,身披各种兽皮,弄得披头散发,脸上戴着狰狞的面具。
说是在跳舞,更像是在跳大傩。
简单的说,其实就是一种很有宗教风味的仪式。
出征的大队,一列紧跟着一列从跳舞的场地边上路过。
吕武的战车路过时,他很感兴趣地一直在看,发现即便是跳傩舞也需要很多的体力,很多夸张的动作都能从一些动物上找到肢体影子。
而这个就没错了。
舞蹈其实就是从模仿动物的一些肢体动作开始,后来再由艺术家慢慢加工以及定型,演变成为后世的各种舞蹈种类。
“君上病情……”董唯就是一个与吕武交流熟了的下大夫,他与吕武处于并驾齐驱的姿态,说道:“重也?”
晋景公病重对他们这些中下层真不是太好的事情。
董唯看上去有些忧心忡忡,复道:“有难矣!”
吕武要不是知道董唯是依附荀氏的贵族也是家臣,还真当董唯对晋景公忠心耿耿了。
这年头,臣下之臣非君之臣。
也就是说,几个卿或大夫是国君的臣子,可是这些卿和大夫的臣属却不是国君的臣子。
国君能对自己的臣子下令,却无法对臣下臣,直接下达什么命令。
董唯的担忧很有道理。
晋国的国君再没实权,也是一国之君,能起到稳定国家局势的作用。
平时有国君,各个卿争斗起来都那么的血淋淋,要是君位出现变动,又该轮到那些卿为了争夺权力较劲。
而在晋国,各个卿较劲是有迹可循的。
他们通常会让依附自己的贵族当先锋,打起来也会是依附各个卿的贵族先去打。
很多时候依附各个卿的贵族在干仗,他们杀了个血流成河,可是上头的卿却特么哥两好起来,等于他们白死人还捞不到好处。
出征部队来到绕了一段路,来到了新田的东城门。
吕武远远地就看到了一个架子很大的棘门。
这个棘门远比老吕家那个更加的讲究,看上去也华丽了许多。
部队穿过了棘门,等于是完成了服役的义务。
武士立刻松懈了下来,他们三三两两地散去,打算去城里找乐子。
贵族看到武士那样也不生气,一样是满脸的乐呵,呼朋唤友要去娱乐了。
轮到吕武率领自己的家族武士通过棘门,他事先通知武士保持集结状态,武士并没有立刻四散离开。
他不知道其余贵族是怎么回事,委婉拒绝了几个交好贵族的邀请,自己则想着先找个下榻的地方。
等找到下榻场所之后,武士爱玩就去玩,免得都不知道该回到哪里集合。
新田没人来管这群征战归来的部队去向,只是出征归来的部队不回到各自的地盘,司寇注定会进入到一阵忙碌期。
吕武租了一个片地方,示意不需要值班的武士可以出去撒欢了。
他自己则是先去城里逛了一圈。
新田作为晋国刚搬迁过来的国都,整座城池看上去挺新,但也就那个样。
武士们去的是一些风化场所,找什么乐子也就不用多说。
吕武其实也想看看这年头的那啥地方是怎么样,只是稍微想想也就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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