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料上军将必在元帅府中,你与清沸魋速往郤府而去,我自前往元帅处。”胥童说话的速度很急很快。
长鱼矫有些焦虑地说:“我早有言,阴子必不参与,为何今夜……”
胥童却是笑了,说道:“君上有命,你我奈何?如今也罢,动手为佳。”
长鱼矫还是一脸的郁闷,不好再说什么。
他攀上一辆战车,命驭手操控战车驰骋起来。
夜不深,也就是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街道之上看不到什么行人。
即便有,行人也是来去匆匆。
胥童再看一眼紧闭房门的老吕家,冷笑一声爬上战车离开。
他当然不可能独自前往栾氏府宅,先去了宫城一趟,不知道跟国君交流了一些什么,很快带着一批人出了宫城。
当夜执勤的程滑站在城头之上,默不吭声地看着带走近千人的胥童,一张脸就是那么木木的。
这一千阍人(宫城卫队)有将近三百着甲,其中穿铁甲的将近百人。
如果程滑能认出每一个人,会知道身穿铁甲的都是来自胥氏。
正因为是执勤,他之前从国君那里接到指令,清楚不但胥童带走了一千士兵,早先长鱼矫也带走了小两千人。
长鱼矫带走的部队中,包括属于国君的两百甲士。
即便程滑再怎么迟钝,也该知道情况不正常。
只是,程滑却没打算做点什么,更没想通知谁出现异常。
他的责任就是保护宫城不受侵犯,其余与他无关。
差不多是胥童离开两刻钟左右的样子?
一队人马接近宫城。
留在城头没有离开的程滑向下一看,喝问:“来者何人?”
“我乃阴氏家臣,奉我主之命求见程大夫。”茅坪满额头的汗水。
程滑大声说道:“天已黑,若无君上之命,任何人不得出入。有何事,速速道来。”
茅坪心说,还真给自己的主人猜中,嘴上一点没耽搁,放声喊道:“胥童、长鱼矫深夜拜访,言及欲刺中军佐、下军佐、新军将。我主忧虑,已有作为,又言胥童、长鱼矫假传君令,稍候将亲自前来谒见君上。”
站在城头上吹冷风的程滑听得一个愣神。
周边值岗的士兵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有问题,与周边的袍泽确认茅坪喊得都是什么。
以至于城头上面出现了喧哗声。
程滑却是脸色没变,保持一张木木的表情,等待茅坪所在的战车调头带着人马离去,才瞪大双眼,表情也变了。
要是旁人看到程滑这样,怎么都该纳闷反应弧哪能这么长了。
“众士听命,守好城门,无我之令,何人前来皆不可开!”程滑喊完,转身迈步。
他必须去见一见国君,搞清楚胥童和长鱼矫是不是真的假传命令。
值岗的士兵则不免纳闷命令有些蹊跷,又震撼于竟然有人要对郤氏动手。
他们之中的有些人,或是找理由,也能是什么理由都没有,来了个直接的开溜。
怎么出宫城。
要去哪里。
显而易见的事情。
就是没人去深思,为什么茅坪来喊那么一嗓子,又干脆利落地离开。
搞得好像茅坪为的就是专门过来嚎那么一嗓子。
宫城这边的事情不提。
长鱼矫会合了清沸魋。
他们这边是一处院子,里面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
要是从鸟瞰的角度俯视,会发现这处院子离郤氏非常近,劲到不用花一刻钟的时间就能抵达郤氏府宅。
“如何,阴子可愿得此富贵?”清沸魋一见到长鱼矫,急声就问。
长鱼矫差点翻白眼。
阴氏跟他们不一样。
他们就是一些衰败没落下去的家族,才不得不抱紧国君的大腿。
人家阴氏正在蒸蒸日上,仅是走正常渠道都能有今天,需要冒险吗?
长鱼矫一开始就不同意去邀请吕武,觉得容易泄露风声,给行动带来不必要的风险,又可能会生出很大的祸端。
只是胥童建议,说是哪怕吕武不同意,他俩既然去找了吕武,也是将吕武给拖下了水,对行动未必有利,对他们却是极好的事情。
长鱼矫思索了一番,觉得非常有道理,才跟胥童一块去了一趟。
“此事不提。”他事到临头倒是放松了下来,问道:“郤氏可中计?”
清沸魋先笑了笑,再说道:“城外郤氏营盘闹事者众,郤锜果真命家臣带兵而往,府中已然空虚。”
他们当然不可能就直接带兵去郤氏府宅,玩什么正面攻进去的手段。
要是在“新田”这边的各家那么好被攻打进去,还不三天两头闹一出灭门惨案啊?
他们肯定是要设计先将郤氏府宅的武装力量抽离,接下来要干的事情也不是直接莽,还是需要讲究手段的。
长鱼矫松了口气,说道:“如此,且随我来!”
他说着,迈步的同时,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捆竹简。
眼神要是好的话,能看到竹简的封泥上有国君的印玺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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