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在诸夏有着很重要的地位,更有很庄严的象征意义。
首先,鼎是一种礼器。
“益见于祖祢,藏于帝廷”这一句记载说明,很早之前鼎只有王室才有权拥有以及使用。
相传,最早铸鼎的是黄帝,铸有天、地、人三鼎。
即代表天神、地神、人神(祖神)。
而三神之中重中之重的神是人神,亦即祖神。
后来,三鼎作为祭器,是氏族社会黄帝文化时期及其以后各种社会形态变迁中,实行“政权”与“神权”并重政体的肇端时期。
以鼎为祭器,使黄帝成为诸方诸侯(众多氏族集团)林立的氏族社会天神的代言人,地神意志的贯彻者,人神权力的执行者。
黄帝由此也成为数千年王权神授观念及孝道思想的创始人。
所以,后来周王室的祖宗搞“天子”的这一套,其实就是跟黄帝学的。
有差别的是,黄帝搞的是“人也是神”,姬昌搞的是“我是老天儿子”的那一套。
简单的说,就是降格了。
夏禹治水时,曾欲铸九鼎以代表华夏九州,成为一匡诸侯、统治华夏立国的标志。
大概也就是从那时起,鼎开始被推到代表国家重器的位置上了。
而九鼎,实际上是大禹之子夏启时铸造的。
九鼎象征全国九州的统一和王权的高度集中,显示夏王已成为天下之共主,是顺应“天命”的。
国灭则鼎迁,夏朝灭,商朝兴,九鼎迁于商都亳(bó)京。
商朝灭,周朝兴,九鼎又迁于周都镐(hào)京。
历商至周,都把定都或建立王朝称为“定鼎”。
楚共王熊审的老爹楚庄王熊侣曾经派人去周王室询问九鼎的重量,也即是“问鼎轻重”事件的发生。
实际上就是楚庄王熊侣问周天子姬班:俺能取代你不?
从这里能够看出“鼎”的象征意义也即代表王权。
只是另一方面,周王室又自己制定了“天子九鼎,诸侯七鼎,大夫五鼎,元士三鼎或一鼎”的一套礼仪,弱化了“鼎”代表王权的地位。
吕武其实只看过各个诸侯国的国君使用鼎来作为用餐工具,还都是小鼎,真没见过“大夫”级别的贵族使用鼎来作为用餐工具。
这个并不是什么孤陋寡闻,纯粹是铸鼎的难度不小,耗费方面也很大。
并且,每一个级别的鼎,大体造型或许是一样的,但上面的铭文图案绝不相同。
春秋的生产力不高。
春秋同样是一个不努力会导致灭亡的时代。
每一年几乎都会爆发战争。
大小贵族的收入方面其实非常有限。
哪一家的贵族都在随时准备战斗,傻子才将财货用在追求享受上面。
吕武所接触到的也基本是晋国的贵族,压根就没去其他列国的贵族家中作客。
谁不知道晋国是一个军果主义国家?
晋国的贵族远比其余诸侯国的贵族更加现实。
有财货搞军事储备,不香吗?
吃饭,用什么玩意来吃,不是吃呀!
当然也有另外一个可能性,就是晋国的贵族不太爱显摆。
因为没有家臣建议吕武铸过鼎。
再则,他的关注点从来不是这方面,很难去搞清楚。
“刑鼎?”中行偃凑了过来,听到话题的一个尾巴,充满了兴趣。
现在诸子百家还没有出现。
事实上,诸子百家的出现需要贵族体系遭到重创,很多贵族失去自己的封地,搞到不得不另寻蹊跷发展自身。
说白了就是另寻出路,找到能让家族重新振兴起来的办法。
一搞,给搞成了学阀的发展模式。
贵族演变成了学阀,开创了百家争雄的时代。
等待百家被取缔,又回归到了学阀的时代,慢慢学阀发展成为世家。
辗转轮回之下,发展自身的初心其实没变,变得只是掌握的人不同,发生了时间流逝带来的斗转星移。
简单的说就是百家从未消亡,只是被迫或主动隐藏了起来。
吕武见中行偃不顾场合凑过来,有些迷糊。
他就是没搞懂中行偃是个什么意思。
士鲂是下军佐,算是吕武的副手。
下军在明年春播就要出征秦国。
这样一来,下军将和下军佐看着挺亲密,需要过多的联想吗?
出征秦国将是下军和新军的事。
中行偃是上军将,凑什么热闹???
“我与下军将有意……”士鲂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想法,介绍起了近些日子跟吕武在交流什么。
他们这三个“卿”凑堆,引起了国君以及其余“卿”更多的注意力。
智罃注意力在那边,见韩厥频繁看向自己,没话找话说,问道:“明岁出征,妥当否?”
不是问到底要不要出征。
对于晋国的“卿”来说,已经定下来的征战事宜,不应该存在任何的犹豫。
问的是韩氏能不能拉出份额内的军队。
韩厥面无表情说道:“韩氏虽难,不误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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