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阶段是以礼治国,不是依法治国。
直白来说就是法律不完善,很多事情的对错没有律法条款来分辨,只能从周礼制度中去寻找相应惩罚的手段。
这样的环境之下,谁干了什么事情是对是错,看的是某个有审判权的人的主观意识。
他说有罪,才是有罪。
他说没罪,哪怕有罪也是没罪。
某个成为诸夏主宰的教派追求恢复上古制度,他们追求的不是去当茹毛饮血的原始人,要的就是那种“口含天宪”的权力。
晋君姬周当然知道吕武做的那些事情不符合周礼,理智上却明白吕武那么干是正确的。
楚郑联军北上的军队数量太多,后续肯定还有一帮小弟正在赶来。
晋国只有中军和上军增援上来肯定不够,国内必然需要继续对贵族进行征召,小弟们也应该通知过来。
“既然后续会有援军,为什么要急着跟敌军交战?”晋君姬周心里的疑问刚出现,很快就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现阶段楚郑联军的士气很高昂,反倒是晋卫联军的士气很堪忧。那么是不是应该扭转一下局势?
中行吴就充分领略了吕武的精神,带着新整编的下军打得很凶,不到一刻钟开始压着郑军往后不断退却。
第一阶段的交战,双方的伤亡其实都不大,接下来排战列线的厮杀才会产生大量伤亡。
“命战车再次冲锋!”中行吴说的是之前已经冲了一圈战车兵。
刚冲了一波的战车兵,对手同样是战车。
中行吴好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作战风格,一个字就是“莽”,很多字则是“不计代价的莽”。
这种打法异常凶悍,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以至于刚才出战的晋军战车兵被要求能用撞的就不多哔哔,直接撞上去来个车毁人亡。
因为战术太凶狠的关系,下军出战的四百多乘战车只幸存一半不到,直接干掉或间接干掉郑军超过三百乘战车,更是冲进了郑军某些局部的步兵阵列“绞”了一波。
完成迂回不久的下军战车兵再次得到发起冲锋的命令,具体怎么冲,中行吴却是没有交代。
荀氏(中行氏)有自己的王牌兵种,只是因为其余卿位家族的王牌兵种名气太大,他们未能在“国际”上获得威名。
中行吴觉得自己找到了合适的路线,更察觉到“精兵策略”的好处,有点食髓知味下,已经打定主意在家族内部搞革命。
“我可绕到郑军侧翼。”羊舌肸可没那个狠劲拿己方步兵当垫脚石。
刚才羊舌肸也冲锋了,亲自履行了中行吴交战就是“莽”的指挥风格,有一些小领悟,暂时无法进行整理。
因为是排着战列线的交战模式,敌我简直太过于泾渭分明,冲击起侧翼根本不用担心绕不开某个局部战场。
羊舌肸给自己留了个心眼,冲肯定是要跟着一块冲,要不要冲进郑军密集步兵群则是再看看。
当然了,自己没胆子冲进去,一定要忽悠其余友军死命去冲的。
什么叫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就是啦。
中行吴看到己方战车部队已经有动作,催促正面战场的步兵打得更凶一些。
或许是突然间发现自己还是挺能打?公族的步兵得到命令没有迟疑,他们在各级“士”或封主的喊叫声中步步推进。
待在本阵靠前位置的楚君熊审问子囊,道:“郑军未有传言中善战?”
子囊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一种怪异感了!
晋国下军的损失很大是一个事实,中军和上军过来时没有带来荀氏(中行氏)和解氏的增援部队,偃旗了的新军被拆解进入下军。
这是钻规则的漏洞了喂!
楚君熊审肯定是看破了晋国的操作,觉得能赢暂时没想计较,纳闷先前能跟晋国新军打得五五开的郑军怎么突然有点拉胯。
如果这一战楚国输了?晋国不守规矩肯定要楚国拿来大说特说的。
思考中的子囊没耽误嘴巴,说道:“当是阴子前来?”
那可是干掉了天下第一和天下第二的猛人!
这个猛人现在还成了晋国的元戎。
楚君熊审认同子囊的解释,说道:“寡人的天下第一啊!”
想当初,楚君熊审左养由基、右潘党,上阵就是一再开无双,不但不用顾忌自身安全,还能享受割草的快乐。
在“鄢陵之战”后,楚君熊审不是没想再挖掘几个猛人,可惜的是猛人不常有。
“你率部而上。”楚君熊审收起了杂念。
子囊脸颊抽搐了一下下。
楚军直接上吗?那就是让陷入交战状态的郑军成为夹心饼了呗!
“郑侵蔡,寡人不可忘。”楚君熊审是个挺爱面子又记仇的人。
子囊看着楚君熊审的独眼,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鼓乐声被奏响。
各国的音乐都有自己的特色,能够使人一听就分辨是来自哪个国家。
将“交响乐团”带到战场这种操作不过份,甚至是一种很“凡尔赛”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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