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方以智将自万历年到崇祯年税收不断下降,各地藩王圈地严重又不交税,士绅对国家没有贡献,若是开矿商贸国家都有税收,那国库必不致于窘迫,朝廷文武纸上谈兵居多,实际军国大事未能成就多少,萨尔浒,西北,建奴数次入寇皆是统兵者不知兵,指挥失误所致,导致内忧外患不断,若是能明确各自职责,不越权指挥,必然会有大的改观,至于平权,太祖分户原是让他们各司其责,然数百年间已然大变,行之今日,地位高下差距大,若是各户平等,自然调动他们潜力,术业有专攻,有劳必有得,可使大明富足,利器则是重视民间技艺,融会兼通,鼓励创造,从而打造我大明利国利民之重器,外敌内忧就自然消亡。
一番话,醍醐灌顶,满殿鸦雀无声,唯有两个现代人含笑点头,听了近一个时辰的废话,只有这位士子终于说出了大明的要害所在,古代人能有如此想法的恐怕打着灯笼都难找,绝对是个人才啊,这位是谁?真小看了古人智慧,很多现代人都不一定能总结的,他一下子全囊括了,不简单!
这一切当然逃不过崇祯的眼睛,能让两位伯爷赞许的必是人才,今天这位士子虽然唐突指出王朝弊病,可他说的的确是实情,连一旁的周延儒他们都张目结舌,看皇帝愣怔在那,赶紧抽出第十名的试卷,开启弥封双手奉上,王承恩接过试卷,朗声诵读,四六骈文声情并茂,大殿内除了两个现代人不知念的啥,所有考官都听懂了,文章算不上独一无二,然其中师古不泥古,三人行必有我师,不能食古不化得与时俱进之意明晰,崇祯终于微笑点头,感情上他认为魏藻德更能理解自己的心里,而理智上觉得这个方以智说得更透彻,等所有贡士考试完全部退出殿外之后,崇祯看向首辅大人和神兵,见他们都不作声,知道在等自己做出决定,稍稍犹豫后他终于理智战胜感性,当下点了方以智为头名状元,葛世振榜眼,高尔俨探花,魏藻德为二甲第一名进士。
大事一完他还想拉着两个年纪相仿的伯爷深谈,奈何范小武高师成哈切连天,实在熬不住,赶紧推迟,公务在身不能耽搁,天津那边还等着呢,委婉提醒皇帝注意修养,不必为国事如此操劳,有内阁在,六部九卿在,不必事必躬亲,身体才是本钱,另外卯时上朝对人有伤害,最好推迟一个时辰,这样的话,或许能够延年益寿等,崇祯点头,表示多少明白其中道理,看两个伯爷困顿的样子,知道他们陪自己的确劳累了,需要休息,于是不再硬拉着,终于放他们离开,而内阁和百官们则开始忙着誊录放榜,庚辰科新贵琼林宴等还等着他们张罗呢。
魏藻德,方以智等人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样,他们的名次由于穿越者的到来发生了改变,空谈误国卖国求荣的魏藻德从此几乎销声匿迹,而本来名次落后的方以智等人则开始登上历史的舞台,对整个大明政局今后的走向起到了积极作用。当然对于穿越者来说,这只是个小插曲,对大局影响不大,只要崇祯自己还有积极向上的想法举动,那么大明这艏破船就有希望,无非是多花点时间解释说明而已。
此次科考对于周延儒来说是大丰收,金陵四公子都上榜,还都是东林旧人,那么今后他在朝堂上分量就会加大不少,看到神兵对新科状元的欣赏,他明白方以智前途无量,只要拉拢好张溥吴伟业方以智等人,那首辅的位置迟早是他的,薛国观虽然圣眷犹隆,可岁月不饶人,年岁在那,很难跟上日新月异的节奏,自己四十出头,年富力强,不能跟洪承畴等几个带兵的一样去新军历练,但统筹内阁,处理各种公事,调解官员关系,则是驾轻就熟,比皇帝信任的杨嗣昌等更胜一筹,事实也是如此,对于皇帝来说,一个年龄不大,理解力强,八面玲珑的辅相,始终要比慢一拍的老年人更能让他接受,所以对于周延儒觊觎首辅位置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看薛国观自己何时提出来告老还乡了。
庚辰年才开头,大明朝局就面临大变动,而远在湖北陕西交界处的李自成却面临两难境地,自从连番损兵折将,数十万义军缩小到十万,他就没一天好日子过,分兵袭扰,佯攻突袭,各种手段使出来,感觉拳头打在棉花上,官军就是不上当,龟缩在几个城池不追击,湖北四处城池皆重兵防守,无空子可钻,剩下就只有一条路,返回陕西老家,纵然千般不愿意,可眼前形势在那,不走的话官军必然步步紧逼,一旦各路明军合围,自己就是第二个高迎详,只要看一看困在巴东进退不得的张献忠部就非常明了,每天白白消耗粮食,李自成一走,他就是个瓮中之鳖,两三万人马,即使出现奇迹,也大好不好,官军一年下来毫发无伤,不想都知道在摩拳擦掌,准备一击即中,现在只有自保才是上策,四处出击的义军只有少量收获,也没引起官军慌乱,眼下只有一力往西北回到商洛地区,才有生存的可能,所以义军这个年过得很是无奈,往日如鱼得水的运动战,现在等于白白消耗,李自成看四处骚扰的义军未起作用,只得开始收缩,十万人马一开年就直奔房县,由于年前吃了小看保康的亏,闯王大军这次并未打算攻下早有准备的房县,而是绕道直奔竹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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