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老黄回来了,拍拍秋君的脸,道:“醒了,走吧。”
“安顿好了?”
“地分给庄子里的佃户了,其他没啥收拾的,走吧。”
“那芳姑咋办?”秋君说着,小心翼翼道:“要不给你带上?”
来自老黄的怒气值——100……
老黄一瞪眼,骂道:“瓜娃子,欠抽是不,赶紧走!”老黄说着,给秋君换上了衣服,扛起来就准备朝外走。
只是秋君敏锐的察觉到了,老黄的眼神有点儿闪烁。
有故事?
“真不要?芳姑也是个老姑娘,和你做个伴儿不挺好?”
老黄目光躲闪,解释道:“俺都多大岁数了,那不是祸害人家女娃,瓜娃子,啥时候轮到你管俺了!莫以为当个少爷就想上天!”
秋君一阵无语,芳姑都四十多了,咋还成女娃了。
不过秋君仔细一想,从他记事起,老黄就这幅模样,四十多年过去了,一点儿变化也没,芳姑进庄子里来的时候才刚二十,在老黄眼里可不就是个女娃么。
一出院子,就看到芳姑端着一盆水又过来了,见老黄扛着秋君,疑惑道:“咋个又要出门儿哩?”
“小少爷受伤了,带他去玉京治病。”老黄闷声回道。
“哦,玉京呀,那可远哩,多会儿回来?”芳姑关切道。
“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庄子就留给你了,岁数不小了,趁着合适的赶紧找个人嫁了吧。”
老黄说完就要走,芳姑却一下子红了眼,居然上前一把拉住老黄,焦急道:“咋个,你们这是不回来了?那把俺也带上。”
“路远着呐,带上你个咋走,还别说不安全,你快放开,别哭了!”老黄有些头疼。
“你也知道路远呐,你带着小少爷路上咋吃、咋喝?你个糙汉老光棍,咋个能伺候好小少爷?不行,你把俺带上!”
芳姑是知道老黄和秋君一走就不回来了,死活抓着老黄胳膊不松手,红着眼看着就要哭了。
老黄也急了,一跺脚,道:“俺咋个带着你?你不嫁人啦!你快松开,这叫啥样子!”
芳姑一下子哭道:“俺都四十多了,谁娶俺!”
老黄一下子闷了,一句话也说不出。
芳姑父母早亡,自打进庄子二十多年来就没离开过,她不说,谁也没朝这茬儿想,老黄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
对于芳姑来说,老黄和秋君一家子就是她的家人。
对于秋君来说也是如此,相处了这么多年,那感情又怎么是一两句话说的清,撇得开的。
秋君被老黄抗在肩头,听着芳姑凄苦的喊声,也是忍不住泛泪花,更主要的是他被这样扛着,脑充血的厉害,一个劲儿想吐,眼前还不断的飘字幕。
来自老黄的怨气值、来自芳姑的怨气值……
“行了,芳姑你别哭了,我们还要回来的,这次是去玉京看病,路上远,我又这个样子,不方便,等过个一两年就回来接你过去,行不?”秋君实在看不下去了,上气不接下气道。
芳姑看向秋君,手还抓着老黄的胳膊不肯松手,红着眼犹疑道:“真的?”
秋君肯定的点点头,道:“真的,我发誓,我还等你给我做饭呢,老黄那手艺,你又不是不知道。”
来自老黄的怨气值——100。
嘶,这小心眼!
“那中。”
芳姑看到秋君发话了,终于不舍的松开了手,老黄叹了一口气,扛着秋君朝门外走,芳姑送着他们出来,倚在门口,看着老黄套好了马车,忍不住哭道:“小少爷,路上小心呐。”
秋君也红了眼,抹了把眼泪,探着身子挥挥手,道:“知道了芳姑,快回去吧!等我伤好了就回来接你!”
“驾!”
老黄闷声不发,一鞭子抽下去,老马马蹄翻飞,马车飞速离去。
芳姑一直倚在门口,看着马车飞驰,消失不见。
………………
玉京是大周的国都,位于中州腹部,临靠着通天河和东海。
这里是三朝古都,据传,上古夏商时期,人族的部落便是起源于此,等到先秦定都于此之后,便成了整个九洲的中心。
秋君这辈子还没离开过青州,更是很少玉京的记忆,说不慌吧,是假的。
“老黄,玉京离咱这儿有多远?”
老黄赶着马车,回头道:“不远,也就个七八万里。”
七八万?
不远?
“咱咋过去呀?”
“这不是有马车嘛,放心,咱先去福州府,去那儿之后,坐剑舟,约莫半个月就能到玉京了。”老黄一边儿说着,一边儿给自己按了一锅烟丝,大拇指按上去,抽两口,吐一口烟,惬意的不行。
“哦。”
秋君听了之后,放下了心来。
马车不颠,相反的,比他上辈子坐过的什么汽车舒服的多了,平稳的就像是坐高铁一样,估计是车底刻着什么阵法。
车厢里铺着厚厚的皮毛垫子,软的和席梦思一样,旁边儿还放这个银制的小痰盂,给他吐血用的,旁边儿还放了几本儿书,都是他爱看的,可惜秋君翻了两眼就看不下去了,躺在马车里,不一会儿就犯了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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