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二叔那副轻松的模样,就料想到祖父应该没事了。”
宋安铭的心情和宋筱池颇有些相似,当他看到躺在床上,显然已经缓过劲来的宋老伯爷之后,也不知自己该松口气,还是应该很失望。
“老夫人让我回来,爹和三叔都留了下来,说是今晚他们兄弟三人都守着,以防万一。”
宋安铭说着,颇为讥讽的笑了笑,“老夫人和二太太恐怕今晚都睡不着,就怕煮熟的鸭子又飞了。”
乔氏道:“这么说,祖父的病情还不稳定。”
“曹大夫说,若是今夜熬过去了,再撑一个来月不成问题。”
宋安铭有些烦躁的叹了口气,“妹妹的事得尽快解决,我怕他们担心夜长梦多,会将婚期提前。”
房氏惊道:“只剩下六天了,还要怎样提前?”
宋筱池的想法和宋安铭不谋而合,反正宋家这般嫁女,已经丢了面子,索性破罐子破摔,不要面子能得实惠的事,他们又如何做不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宋筱池刚刚起床,就听到外间传来红桃的声音,“老夫人让大姑娘今天早些过去,说是有事要商量,还望珊瑚妹妹进去禀报一声。”
宋筱池走了出来,红桃连忙行礼,又将方才和珊瑚说的话说了一遍。
“其他人呢,都是这么早去吗?”宋筱池问道。
红桃点头,“老夫人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宋筱池已然猜到了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红桃走后没多久,乔氏身边的白碟便过来了,“大姑娘,大爷让您先去明轩居,他们也过去,到时一起去给老夫人请安。”
宋筱池知道宋安铭是怕她一个人胡思乱想,对白碟道:“我知道了,现在就走吧。”
宋筱池到明轩居的时候,宋安铭和乔氏已经到了。
乔氏对宋筱池道:“老夫人并没有让我们过去,是珍珠去梧桐院报的信,大爷一听,便猜到是为了谭家那门亲事,肯定是要跟着的,我不放心,便也来了。”
宋筱池知道乔氏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她看着乔氏,真诚的道:“大哥大嫂一片爱护之心,妹妹定然谨记在心。”
乔氏虽然是有在宋筱池跟前卖好的心,毕竟她只是嫂子,与宋筱池并没有血缘关系,既然做了事,便要让宋筱池这个当事人知道。
不过宋筱池这般郑重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倒让她有些不自在,笑了笑道:“姑娘是大爷的亲妹子,大爷自然要维护你的,否则我这个做嫂子的也不依。”
“娘,若是老夫人坚持,你们不要说太多,回来我们再商量,在荣松院吵闹无济于事。”
宋安铭沉声交代道。
宋筱池正想交代家人,没想到一向脾气不好的宋安铭竟然先说了,这可是大大出乎宋筱池的意料。
房氏担忧道:“若是老夫人坚持,这……可如何是好?”
宋绍焰在荣松院没有回来,房氏只能将目光投向自己的长子。
宋安铭目光深沉,他道:“她坚持是一定的,还有二老爷和二太太一定也会怂恿,只不过到时妹妹会不会如他们所愿的嫁过去,那可就不一定了,说不定到时他们会偷鸡不着蚀把米。”
宋安铭的声音笃定而冷酷,让房氏听的胆战心惊,“大郎,你要做什么?”
“没什么,娘,你不要担心,妹妹不会嫁去谭家的。”
宋安铭安慰道。
路上,宋筱池再次问起卫所的差事问题,昨天宋安铭并没有回答她。
“谷金已经帮着去打听了,这两天应该就会有消息了。”
宋安铭道,能和卫所搭上线的人,他唯一熟悉的也就是谷金了,至于其他人,也需要靠谷金帮着引荐才行。
不过他也做了第二手准备,他昨日花了些银子,与姚都事的堂弟搭上了些关系,二十多两银子换个不久之后就会公之于众的消息,应该不算少了,不过这事还不知道结果如何,他并没有与宋筱池说。
一时到了荣松院,宋老夫人派红杏守在院门处,直接领着他们去了老伯爷的房间,在房门口,红杏为难的道:“大爷、大奶奶,老夫人只让大太太和大姑娘进去……”
宋安铭瞥了红杏一眼,对乔氏道:“你去正堂等着。”
乔氏看了一眼房门处厚厚的帘子,点点头道:“是。”
“大爷,您……”红杏见乔氏领着白碟离开,宋安铭并没动作,忍不住又想催促,宋安铭只淡淡瞥了她一眼,然后直接撩起了帘子,让房氏和宋筱池先进去,自己也紧跟着进了屋。
红杏知道这位大爷的脾气一向不好,方才那淡淡一瞥,就让她不敢再说什么阻止的话,眼见着宋安铭进了屋,跺了跺脚,只得跟进去向宋老夫人赔罪。
“来了,坐吧!”宋老夫人待房氏、宋安铭和宋筱池行过礼后,罕见的和蔼的对三人道,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三人坐下。
“老夫人,大爷他……奴婢拦不住,请老夫人恕罪!”三人尚未落座,红杏便急急的走了进来,紧张的解释道。
宋老夫人朝她摆摆手,“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红杏如蒙大赦,忙恭敬的退了出去。
“大郎,我知道你们兄妹感情好,你恐怕也猜到了,今日让你们过来,是为了池姐儿和谭二爷的亲事。
前段时间许夫人过来之事,你们也知道许家的态度,之前我们撑着不愿意主动退亲,是觉得以我们家现在的情况,和池姐儿自己的情形,一旦和许家退亲,以后便再难找到一门相当的亲事了。
可是现在不同了,谭老夫人打听到我们家池姐儿端庄守礼,又生的美丽大方,便来为她的嫡次子求娶池姐儿,我认为这门亲事很是不错,已经答应了谭老夫人的求亲。”
宋老夫人说着,看了宋安铭一眼,“昨夜你祖父醒过来一次,你祖父说,他担心自己的身体熬不过去,耽误了池姐儿,便决定将婚期定在两日后,老伯爷说这是他的遗愿,至于嫁妆,以前你爹娘也准备了一些,再加上昨日我让你二婶去采买置办的,也差不离了。”
宋老夫人早知道大房最硬的骨头的便是宋安铭这个嫡长孙,因此在他一进门,便拿这一番话砸了下来,甚至以老伯爷的遗愿来压人,妄图让宋安铭乖乖听从安排,不要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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