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惊的张了嘴巴,颤巍巍的指着宋筱池掌心中的玄袋,“这……这不是那天早上奴婢在……在姑娘腰间看到的那只黑色袋子吗?
当时……可是……可是一眨眼它就不见了,奴婢还以为看错了。”
“你并没有看错。”宋筱池道:“这个……它是确确实实存在的,是一位仙人赐予我的,能纳百物,只是有空间限制,以后我们的大部分东西都可以放在这里,你外面背个包袱做掩饰就行了。”
宋筱池简短的解释了一番,珊瑚却是愣在那里,想了半晌才缓过来她家姑娘方才说了什么,而那一番话又代表着什么。
她张了张口,想再问些什么,可是见她家姑娘已经将那个叫做“玄袋”的神奇东西收了起来,正坐到梳妆台前,招呼她过去给她梳头。
珊瑚不由自主的走到宋筱池身后,接过她递过来的梳子,按照以往的习惯准备为她家姑娘梳个漂亮的发髻,却听宋筱池道:“梳简单一点吧,到时若是有突发情况,也方便一些。”
珊瑚一顿,她自然明白宋筱池所说的突发情况指的是什么,开口想安慰一下,却发现不知该如何安慰,便只得应了个“是”。
最后珊瑚为宋筱池梳了个简化版的垂缳分肖髻,也没带金银饰物,只插了一根钗头为芍药花的木簪。
配上宋筱池今日穿在身上的秋香色旧袄,和浅褐色素面长裙,看起来哪里像一位伯府小姐,即使是败落伯爵府的小姐,也不会穿的像她家姑娘这般简素。
不过珊瑚倒并没有劝,服侍宋筱池洗簌过后,又在宋筱池的坚持下和她一起用了早膳,珊瑚早将玄袋之事抛诸脑后了,反正这……似乎并不是一件坏事,如此不就行了?
她家姑娘心里都明白,她没有必要刨根问底,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伯府那边,也不知现在闹成什么样了。
可能心里清楚自家这桩喜事来的不体面,办的更不体面,所以宋家并没有为宋筱池请全福人,而只是准备让三夫人夏氏来给宋筱池梳妆打扮。
成亲当日许多规矩礼仪也是能免则免,反正这场亲事办的仓促,外人该知道的也皆知道内情了,不是宋家想办的体面就能体面了。
到了成亲这一日,或者是在亲事定下的那一刻,宋老夫人和二房夫妻就想到只要宋家和谭家的亲事一成,宋筱池成功的嫁给谭二爷做第四房续弦,康勇伯府的脸面将不复存在。
可是在面子和里子这二者之间,很显然的,无论是宋老夫人,还是二房那对夫妻,他们都选择了后者。
当然,若不是因为办这场婚礼,伯府会收到一笔相比于现下伯府情况来说,还算可观的随礼礼金,想来他们说不定连婚礼也不会办,直接让谭家抬一顶轿子来,接了新娘了事。
反正面子也已经丢的差不多了,不在乎再多丢一点。
因此,今日最先到锦霞院的不是房氏,亦不是管家的杜氏,却是三房的夏氏。
天尚未完全亮,外面还在下着细密的小雪,夏氏在丫鬟的服侍下,披上厚实的披风,蹬上鹿皮靴子,丫鬟一打开屋门,一阵寒风便夹杂着雪粒子吹了进来,夏氏不免打了个寒战。
“夫人,小心点。”丫鬟敏婷连忙扶住夏氏。
主仆二人踏着积雪往锦霞院走去,路过明轩居,里面已经点了灯。
“看来大嫂已经起床了。”夏氏道。
“看太太这话说的,大姑娘是大太太的亲闺女,这亲闺女成亲,哪个做娘的会不上心。”敏婷笑道。
“上心?上心就不会将闺女许给这么一个糟心烂肠的人了。”
夏氏讥讽道。
“大太太也是没办法,毕竟有老夫人在上面压着,大太太即使不愿意,也不能违逆老夫人的意思。”
敏婷搭着夏氏的话道。
夏氏“哼”了一声,想说什么到底没有说出口,只得重重叹了口气,这个家看来的确不能再这般继续下去了,否则她的安钧还有筱河的前程还不知被他们卖到哪里呢。
“咦?太太,锦霞院似乎有些不对劲。”
敏婷的话打断了夏氏的思绪。
“怎么……”
夏氏的话还未完全问出口,就见从前方不远处的锦霞院中奔出一人,夏氏定睛一看,似乎是个婆子。
“那不是锦霞院的玉兰吗?”这是敏婷的声音。
宋家现在的下人少了很多,各房的下人也都是有数的,因此敏婷也都是认识的。
“玉兰这是怎么了?”夏氏蹙起眉头,她最先想到的是宋筱池终于忍不住了,在临出嫁前想要大闹一场。
虽然这位大侄女平日为人很是低调内敛,甚至给人一种逆来顺受的感觉,可是不说最近这一段时间,这位大侄女改变的挺多,况且就算是再没脾气的人,遇到关系到自己前程的事,也是要奋力一搏的,俗话说狗急了还跳墙呢。
夏氏这般想着,便准备让敏婷去请杜氏来,对这类情况她可不会出面的,反正从这门亲事中得到好处的也是二房的人,该是他们出面解决一切的。
“太太……三太太,不好了,姑娘不见了!”
夏氏尚未吩咐下去,玉兰已经踉踉跄跄的跑了过来,一见到夏氏,立刻“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口中大声嚷着,面上的惊惶害怕不似作假。
“不见了?”夏氏惊讶,“什么不见了,池姐儿不在屋里?”
玉兰使劲摇头,看到有主子来了,心下的惊惧缓了些许,忙道:“不在,因今日是姑娘大婚的日子,奴婢想着厨房的婶子们应该比平日起的早,起床后没有去正屋,而是直接去了厨房,提了热水回来,准备服侍姑娘洗漱。
想着晨起姑娘还要沐浴,厨房的金婶子还帮奴婢多提了两桶热水回来,奴婢发现姑娘的房间还没有点灯,便以为姑娘和珊瑚姐姐都睡沉了,便在外面唤了几声,里面没有应声。
奴婢心下觉得奇怪,珊瑚姐姐一向警醒,像这种大日子她应该不会睡过头的,何况奴婢喊的这般大声,里面不可能还没有醒,因此奴婢便推了推门,没想到房门根本没锁,奴婢一推就开了。
奴婢进去发现房间内并没有人,姑娘不在,珊瑚姐姐也不在,还有……还有姑娘的衣裳和妆匣也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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