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啊。”何定贤满面微笑,打着招呼。
坐在工位上的组员们,齐齐起身,恭敬的道:“goodmorning,sir!”
“早!”
“何sir!”
何定贤轻轻点头,示意伙计们坐下。
“基佬须呢?”
鬼佬常伸明起身道:“阿须在更衣室,早上来晚了。”
“嘿嘿。”
何定贤露出一抹狭促的笑容。
威廉穿着西装,梳着油头,神情干练的走进办公区,突然脚步一停,眼神流露不满,站在达文西桌前问道:“托马斯,这是怎么回事?”
他用手指着名牌。
达文西立即起身:“sir!”
“为了方便何sir办公,组员们自发取了一个中文名,希望能帮助到何sir!”
威廉皱起眉头,不悦道:“撤了!”
“yes,sir!”
达文西肃声答道。
威廉冷冷瞥他一眼,转身走进办公室内,甩手把门合上:“砰!”
达文西摸摸鼻子,有些无奈。
何定贤将百叶窗拉上,不再留意外面的事,稍等片刻,达文西便举手叩门:“哒哒哒。”
“何sir。”
“请进。”何定贤坐在椅子上,朗声答道。达文西将门推开,拿着一份名单上前,出声道:“何sir,这是一份全组警员的中英文名单,请何sir收好。”
“多谢。”何定贤笑着起身,接过名单,随意扫了一眼,收下道:“威廉sir的呢?”
达文西表情尴尬:“威廉sir还没有中文名。”
“喔”何定贤付之一笑,出声道:“也快有了。”
中午。
警署食堂。
何定贤拿着餐盘,点了两荤一素,把餐盘放在一张桌面,四周的鬼佬下属们连忙让开位置,基佬须手里握着两颗鸡蛋,敲碎后递上前来:“何sir?”
“多谢,不用了。”何定贤笑着婉拒。
刑事组、军装组的华警坐在食堂右半边,靠近墙角的位置,占据大半桌椅,鬼佬警官们却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印警则被挤在厕所门口。
江祖辉、钟德伟等华人警长看见鬼佬对长官服服帖帖的样子,心里都大为佩服,等到用餐结束,鬼佬们三三两两散的差不多,江祖辉才端着空盘来到位置上,将一个橙子递给长官:“何sir。”
“怎么了?”何定贤接过不太新鲜的橙子,大力掰开果皮,低头吸着果汁。江祖辉低头道:“听说反贪室全改中文名了?”
“鬼佬间议论纷纷,其它部门的鬼佬,好像颇有言辞,你多注意些。”
何定贤对于下属善意的提醒,浑然不在乎,吃着果肉:“入乡随俗,港督都取中文名,几个警员算什么?”
“港督取中文名,那是为了方便统治,底层取中文名,可真就被腐蚀了!”江祖辉心中腹诽,嘴上却道:“何sir说的有道理,总之,刑事组,军装组的伙计们,随时听你的命令。”
“我很好奇,你怎么让鬼佬改名的?”他低声问道。何定贤不假思索,直言道:“昨天请他们喝酒,一人包一个大红包,他们就乖乖改名了。”
“何sir大气!”江祖辉暗暗心惊,竖起大拇指:“这可是磕头认祖宗的操作!”
“诶,我不收这种孽子啊!”何定贤断然否认,纠正道:“我可没让他们磕头!”
“一样一样。”江祖辉心道:“钞票果然是硬通货,有钱,有权,真是威水!”
何定贤将橙皮丢进餐盘里,站起身道:“别八卦了,鬼佬取个中文名有什么了不起,将来在警队得说中文的。”
他转身走进厕所洗手。
“是,长官!”江祖辉一本正经的肃声应命,再端起两个餐盘,一起拿到洗碗台。
晚上。
铜锣湾,一间威士忌酒吧。
威廉坐在吧台前,手中端着一杯金酒,昂首喝下一口,火辣的酒精从喉咙烧到肠胃,使人精神一振,痛苦中带来刺激的愉悦。
“啪。”他放下玻璃杯,吐出口热气,扬声道:“葛白sir,何定贤在反贪室里,丝毫没有把我这位长官放在眼中。”
葛白小口饮着威士忌,笑道:“威廉,我听人讲,反贪室可是收了不少钱,怎么?不满意?”
“放屁!”
威廉脸色坨红,喝道:“一分钱我都没收!”
“不会吧?”葛白心里不信,以何定贤的为人处世,要发钱绝对不会漏掉顶头上司。何况他刚刚入职,急需和上司打好关系。底下的警员都有钱收,上头的应该收更多才对。
除非威廉不想收!
葛白细细的打量威廉,用叉子穿了一片意大利火腿,送到嘴里咀嚼着:“说说看,怎么回事?”
“何定贤拿了一个空箱子给我!”威廉手中攥紧酒杯,愤怒的道:“他不是来给我送钱,是来给我一个乞讨的机会!一个高级督察敢对顶头上司耍官威?”
“他配吗!”威廉又举起酒杯,昂首饮下一口金酒,用烈酒来压抑情绪,人性对平庸、无聊之外的一切事物上瘾,包括痛苦!承受痛苦之后的成就感,会使多巴胺迅速分泌,带来极强烈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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