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何定贤闻言赞道:“有新意。”
猪油仔道:“大老板,各大报社的记者也都请好,新闻下午就会见报,保证全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另外霍老板准备的水和干粮都已经发下去,起码可以保证活动进行半个月。”
“半个月?”
何定贤难以想象供几万人马半个月的水和食物,该花多少精力筹备。要知道,这年头可没有现代化物流,从采购到分发都需要人手,短短两天时间能买够这么多东西。
巴闭!
虽然,主要是泡面、面包、饼干等食物,但偏偏它们的价格可不低,是广大劳工平常吃不到的。直至八十年代,泡面、面包都算是平民中稍贵的一种“美食”。
这里起码得花几十万。
看来霍老板也是被气的够呛。
猪油仔再度点头:“是,半个月,目前只发了三天,剩下的食物都存储在码头仓库,但有社团兄弟们帮忙运输,每天晚上都可以准时派发出去。”
“半个月多了。”未想到,何定贤却笑道:“这种事情就讲究一个又快又猛,让对手产生恐惧,割肉投降,超过三天就要完蛋,真搞半个月就输惨了。”
如果三天之内不能迫使警务处长下台,那么便代表港府会支撑麦sir到底,在战略上首先就输了。其次,三天后,社团兄弟们必定会陷入疲惫,越来越杂乱无章。
而麦sir手下若有能调动的力量,必然是警队体系出身,在组织性上就要超过社团马仔。到时候攻守意识,胜利的天秤将向警队倾斜。而且社团兄弟们干个一两天可以,让他们半个月不开工,天天在街头搞集会。
唔好意思,大家是要吃饭的。除非何定贤拿钱雇佣社团人手继续集会,可一旦拿钱雇人,社团兄弟们就很容易出工不出力,甚至想着晚一天结束,多拿一天钱,何定贤再有钱也会被彻底拖垮。
所以,胜负会在三天,乃至一天内迅速见分晓。
“到时候发不完的干粮,散给兄弟们拿回家吧。”何定贤笑道:“反正霍老板买单,不拿白不拿,”
猪油仔点头:“知道了,大佬。”
这时陈立出声提醒道:“阿贤,鬼佬早有察觉,昨夜装备科便开始清点武器,早上行动部下达命令,所有警员取消休假,二十小时待命。军队派与官府派的鬼佬如果合在一起,形势会很困难。”
何定贤心弦一紧,内心很是紧张,特别是行动部取消休假的命令,简直是一记重锤。难道,坚宝宁做出所有可能中最小的一种,转而去与官府派合作了?
他觉得颇有些天方夜谭,毕竟两班人马早已经选定立场,当众撕破脸,就算港督来了都无法说和。那么取消休假又是什么意思?何定贤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嗤笑道:“师父,你以为这里是哪儿?伦敦?鬼佬要打伟大的卫国战争?唔好意思,这里是港岛,他们都不认为港岛是他们的,又怎么可能放下利益,团结在一起。”
“但港岛是我们的!”
金钟道旁,五百多名华人汇聚在一张大木牌下,木牌上用红油漆写着“悼念南洋逝去同胞,南洋灾难一百天纪念日”,下边用白油漆写着一个个南洋华人同胞的姓名。
社团劳工们汇聚在一个个火桶旁,三五成群烧着纸,每个火桶都隔着十米距离,向上空飘出浓浓的乌烟。元宝、蜡烛化为灰烬,升起的乌烟将金钟天空遮蔽,甚至有社团成员们主动披麻戴孝,给死难的同胞上香。
社团只通知他们前来参加活动,并且明里暗里说明要为南洋同胞报仇,支持南洋彻底独立,但却没有说披麻戴孝,更没有要发钱的意思。可身在港岛的华人同胞历经战乱、离乡、逃难、在港岛艰难求存,备受鬼佬歧视。
他们对南洋华人同胞有着深深的情感共鸣,希望南洋的未来变好,希望港岛的未来变好!
数十名军装警察在街头疏导车流,但随着金钟道汇聚的华人越来越多,已经达到上千人,道路还是发生拥堵,导致乘车路过的鬼佬们很是不悦。
他们无法理解华人烧纸的行为,更对车道堵塞,漫天乌烟感到厌恶。
一位鬼佬降下车窗,隔着军装警向举行集会的劳工们竖起一根手指,咒骂道:“fuck,一群耍杂技的黄皮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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