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货一手夹着滑板,一手提着行李箱,孤零零的望着那商务车愈行愈远。
渐渐的,轰鸣声消失,区里恢复了安静。甬路萧条,园圃中的草木枯败,花枝未染,梢头泛着浅浅的霜白,一片肃杀。
往上看,抬眼便是自家的阳台,大大的落地玻璃,整整一面,两侧窗帘微掩,透着里面的灯火明亮。
再往上看,黑云压顶,沉沉暗暗,不见半点光,忽有风来,吹的枯枝沙沙作响。
可谓,月黑风高。
话,今的风儿有些喧嚣。
褚青的心情特沉重,即便这夜色不美,他也想好好的瞅一眼,感受下那自然地,那留恋的生命气息。
几分钟后,他才进了楼,乘着电梯上去,到了自家的宽阔廊间,见房门微敞,透出一丝细细的光亮。
许是听到箱子滚轮的声音,人未靠近,门便忽然大开。
“哥哥!”
范爷探出身,穿着拖鞋就跑上前,一把搂住他的脖子,秋水含情,脉脉人怜,那叫个妖气毕露。
“嗯……”
褚青不由一怔,待反应过来,又发现两只手都拎着东西,只得贴了贴她的脸。
“我饭都做好了,快点洗洗手。”
她拽着老公进屋,帮忙把行李归置到卧室,接着推他去卫生间。自己呢,忙忙叨叨的端碗摆筷,转眼,四菜一汤就上了桌。
都挺简单,一盘西红柿炒鸡蛋,一盘辣椒炒肉,一个蔬菜沙拉,一个黑乎乎的貌似煎牛排的东东,还有一大碗玉米浓汤。
不伦不类的中西合并,而且鸡蛋有点稀,辣椒有点糊,蔬材颜色也很鲜,但能看出是用了心的。
毕竟,她平时除了煮方便面就是煮方便面,顶多扔两根白谗味。
“喝酒还是吃饭?”丫头问道。
“你还买酒了?”他蛮诧异。
“嗯,顶好的一瓶红酒,我去拿。”
着,她颠颠的跑到客厅,抱着瓶红酒回来。褚青启开,倒了两杯,俩人都不懂怎么品,没琢磨兑雪碧就算托福。
“给你这个。”
范爷推过一份大块的牛排,自己捧着那份的,笑道:“尝尝,看怎么样?”
“哦。”
褚青僵硬的伸出刀叉,僵硬切了一块肉,又僵硬的塞进嘴里,嚼了嚼,点头道:“不错,味道挺正。”
“嘻嘻,那就多吃点!”
丫头显得很开心的样子,先抿了一口酒。
喂喂,这特么不科学啊!
他从进屋就处于一种呆傻状态,大脑神经飞速运转,拼命想找出个合理的解释,因为跟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嘛!
没有吵架,没有哭闹,媳妇儿简直柔情似水,体贴备至。可她越这样,他越心颤,老觉着有阴谋。
“吃啊,你不饿么?”丫头见老公莫名停顿,便问道。
“啊不是,饿。”他连忙应和,费劲的切着牛肉。
“哎,你那戏拍的怎么样?”她又问。
“70分吧,刚及格,拍的特闷。老贾这货不像以前了,我也不上来,反正以后他再找我,真得好好考虑了,不能什么都答应。”
提起工作,他不知觉就多讲了一些。
“我觉着也是,你人情还的都差不多了,不能老吊在那一棵树上……来,碰一个!”
“这么正式啊?”他略微好笑。
“哎呀!碰一个!”她撒娇。
于是,俩人端起杯子,像模像样的磕了一下。
那酒色深红,好像胭脂膏化在了玻璃杯子里,薄薄的挂了一层娇艳。入口的味道稍苦,稍等片刻却转为顺滑,直落到胃里,通透方显。
褚青本想喝一点,丫头却直接干了,没办法,只得陪着。
“我那两部戏也要拍了,时间差不多,这下又得两边跑。”她擦了擦嘴,笑道。
“你不非得同时接么,哎,那个古装戏你得心点,实在不行就用替身,别像《萍踪侠影》似的,又摔一身青。”他叮嘱道。
“没事,不就拍个打戏么,我特结实!”
丫头不在乎,重新倒上酒,道:“你什么时候打架给我看看,我一直盼着呢。”
“我倒想了,没人找我啊。”
“那你不会自己找啊,还是懒得动。来,再碰一个!”
“还干啊?”
“干啊!我好容易做回饭。”
“……”
褚青心里没底,也发虚,不敢强行阻止,只好一杯接一杯的倒。
这顿饭似乎吃了好久,俩人喝喝聊聊,把那瓶酒全消灭了。起初呢,他还保持着一定的警惕心,生怕有阴谋,而随着酒精逐渐浸透,早特么忘干净了。
今晚的范爷特不一样,言语得体,举止大方,属于非常正经的那种美,不像平时那么二*逼,直奔往贤妻良母的光辉大道。
尤其此刻,她倚在灯下,那柔光照着红扑颇脸蛋,就像花骨朵被扒开了,砰的一下跳出只妖精。
哪怕是老夫老妻,褚青也不免看得呆了。
“噗哧!”
范爷不禁一乐,起身道:“你洗个澡吧,水都烧好了,这我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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