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官兵在后面追,上去就把她扑倒。
范小爷仰躺在地,哭得撕心裂肺的,哀求道:“大爷,你饶了我吧!我真的没有值钱的东西!”
“哧啦!”
那官兵用力一撕,她一条袖子就被扯下来。那身囚服就是几块破布,用细线缝着,极不结实。
“把东西交出来!”
“哧啦!”
又一条袖子被撕下来,丫头的两只膀子都露在了外面。
范小爷边挣扎边哭喊道:“救命啊!”
“谁来救救我!”
“小姐你在哪里,快来救救我!”
在土道那边,一辆马车跑了过来。周洁和褚青坐在前面,陈盈在车厢里。
周洁和陈盈脸上做出愤怒的表情,心里却都毛毛的。
从孙叔培喊“”开始,旁边这人就变得很沉默。就像一个人,忽然就不会说话,不会思考,甚至连呼吸都不会的那种沉默。
褚青很烦躁。
他烦躁的时候,不是抽风似的大喊大叫,而是死呆呆的,闷在自己堆的石头屋里,什么时候平静了才会出来。
以至于他ng了三次,才把这简单的一个表情搞定。接下来跟官兵对打的时候,又因为心不在焉,重拍了好几条。
他闹情绪,不是因为女朋友,而是因为他自己。
特别是当他用刀把枷锁拆开,看着上身只穿一件肚兜的范小爷,还有她被冻得鸡皮疙瘩都起来的两条胳膊,这种烦躁就更加强烈。
身为一个演员,褚青理解甚至称赞她的职业态度。但作为男朋友,他头一次觉得,拍戏,还真特么的是个挺混账的事儿。
看她在地上连滚带爬的被鞭子抽打,他心疼。看她一宿一宿的熬夜,跟自己说话精神都很恍惚,他更心疼。
他喜欢这个丫头,喜欢到跟自己重活一世的生命同样的珍惜和宝贵。
她不是范爷,不是大明星,不是自嫁的豪门女,不是站在舞台上闪耀着光芒的那个霸气女子。
她就是一个会粘着他,会跟他撒娇赖皮,会跟他大吼大叫,会耍宝的逗他开心,会偷偷摸摸的学做菜给他吃,会给他买个帽子都要买最好的小丫头。
褚青只想把她捧在手心里,像最珍贵的珍珠一样,连点灰尘都不要被沾染……
刚才那场戏,虽然动作激烈,却连“尺度”这个词都够不上。露了两条胳膊而已,跟后世那些半乳全臀一比,这也叫露?
他当然不是为了这场戏而闹心,而是意识到了一个被自己故意忽略的问题,就是:
以后呢?
俩人认识一年多了,一次架都没吵过,哪怕情绪稍微激动的时候都没有。一方面是褚青对她做的万般到位,一方面她嘻嘻哈哈的,还是个小孩子。
但她终究会长大,会有自己的世界和思想,会有自己的坚持和不妥协。
到那个时候,他们又会变成怎样?
“水,给我喝口水!”
一辆小三轮车在慢悠悠的走,上面搭着马车车厢的架子,用帘子罩着。范小爷躺在褚青怀里,身上裹着一件衣服。
陈盈拿过水壶,给她喂了口水。
车上就这么点空间,摄影机就占了一大块地方,动作都得小心翼翼,免得互相碰到。
褚青搂着丫头,极为敷衍道:“他们连水都不给你喝?我刚刚真应该把他们都杀了。”
范小爷太了解男朋友的德性了,听他那死了爹似的语气,就知道这人又犯病了。
犯什么病她不知道,她猜应该不是因为刚才那戏,他还没那么小心眼儿。不过肯定的是,丫准保又钻进牛角尖了。
“你们怎么会来救我?小姐她们,她们……”
她一脸虚弱,颤抖着嘴唇,还带着泣音,表情特赞。谁又能知道,她心里合计的跟这些压根不搭调。
陈盈接道:“她们都没有死。”
“都没有死?难道皇上原谅她们了么?”
范小爷攥住他的手,死死地,眼睛里还含着泪。眼泪是假的,但那种委屈和埋怨是真的。
丫头有时候觉着也挺累的,褚青这人太轴,太爱死心眼,偏偏性子又古怪,有事也不说,情愿自己闷着。
每次都要她费劲的去猜,去问,去哄。她特想跟男朋友分享自己的一切,自然希望他也如此。
不是她倦了,不想继续了,而是真觉得很委屈,很有埋怨。
你有什么话还不能跟我说?
这种距离感,让她很慌乱,很陌生,很害怕失去。
褚青轻轻拔开黏在她脸上的发丝,看着那双眼睛,叹了口气,语调恢复正常,道:“我们把他们都救出来了,现在,就缺你一个。”
范小爷咬着嘴唇,似嗔似喜。
这俩人,就像一株树上生的两根枝杈,本是同心同根,却偏偏想岔了。心思又都太重,只是自己苦恼,不愿说与对方。
我顾着你,却以为你不尽心;你顾着我,却当我有他意。
他们俩一番心底交流,表面不显,气氛却古怪。
陈盈心思细腻,嗅到空气里弥漫的腻歪和矫情。她忽然就变得非常尴尬,也古怪起来,特有一种当电灯泡的羞耻感,以及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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