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陈暮野被她噎得说不出话,他的单车后座一直是为她留着的,当时在蓝市那么说,完全是因为他没有认出她。
可他也知道,无论怎么解释,春梨都不可能相信的,于是也就放弃了这唯一一次她可能相信的时机。
他叹了口气,把自行车推到春梨身边:“那还是你骑吧,我自己走下去。抱歉,我说好不出现在你面前的,一时间忘记了,你别生气,我马上就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春梨着急地说
“谢谢你帮我找到吊坠,我们就在这里告别吧。”
他冲她轻轻点头,然后沿着公路往前走。
春梨望着他渐渐消失在暮光中的背影,攥紧了手心。
她在干什么呢?
她不是来追他的么,不是想留住他的么,不是有好多话要对他说么,为什么好不容易见到他,想说的话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就开始不停地闹别扭,结果又把他逼走了。
她发现他们之间有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习惯。她和陈暮野从头到尾相处的模式都很别扭,五年前别扭的是陈暮野,现在后来别扭的是她,现在虽然她知道自己误会了他,想跟他和解,却还是没办法自然地和他相处。
可是,再这样下去,他就要走了。
她想说的话,如果过了今天,那就更说不出口了。
她咬了咬牙齿,一跃骑上单车,用最快的速度往前骑。
看着车轮越过一道道树影,她忽然想起五年前,她心里流着眼泪从医院走出来,陈暮野推着单车跟在他身后。
那时候他的心情,应该和自己现在差不多吧。
想挽留又不知道怎样挽留,想解释又不知道怎样解释,明明重视对方却克服不了心里的别扭。
那么他现在的心情呢,会不会和那时的自己一样?她想是的,因为她那时想的,也是在所有人的世界里消失。
可是陈暮野,我一定比那时的你有出息的多,绝对不会让你就这样消失的。
当单车再次在陈暮野身边停下来时,他有些惊讶。然而当他听到春梨下面说的话时,就更加震惊了。
“上来,我载你下山。”
陈暮野把这七个字在脑袋里重复了许多遍,确定自己耳朵没问题后,开始怀疑她脑袋出了问题:“别开玩笑了,你怎么可能载得动我。”
“怎么不可能,平地上可能有些困难,下坡应该很容易的,”她自信满满地说,“而且我力气很大的,初中就能载动我爸了。你别忘了,我可是肥梨啊。”
“别再说那两个字了。”陈暮野皱起眉头。
“好啊,那你上车啊,如果不上车我就一直说下去,”春梨顿时找到了把柄,“肥梨,肥梨,肥梨,肥梨……”
她从来没发现说这两个字竟然这么令她愉快。
“行了,我上来就是了,”陈暮野恼火地绕到她后面,坐下的动作却很轻,“一会儿摔了可别后悔。”
春梨感觉他坐稳了,握紧车把用力一蹬,单车剧烈地摇晃了几下,但总算开始前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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