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里,小两口也在车里不止一次的讨论过这些似是而非的八卦消息,真真假假的,跟上演大戏似的,你方唱罢我登场,实在热闹。
对皇家来说,却不是件体面事儿,几乎是把几位皇子的不睦摆在了明处。
许怀义感慨道,“朝廷就这么草率的结案了,唉,也就能糊弄一下百姓,明眼人,谁信啊?”
接着又讥诮的道,“不过,也不是没好处,最起码剿匪了,百姓们来往京城就安全多了,只是,下回再行这种暗杀的脏事儿,可就没借口遮掩喽。”
相较他的不爽,顾欢喜就心平气和多了,“朝廷不这么处置,还能如何?”
真由着那些猜疑满天飞,可不止皇家丢脸,朝堂都会不稳。
快打斩乱麻才是正道。
至于真相,再慢慢查便是,建兴帝肯定也不会让这事儿稀里糊涂的就揭过去。
许怀义郁闷又无力的道,“我明白,这是眼下最好的处置方式,只是这样处置,便是建兴帝认定了是几位皇子所为,怕丢脸,想关起门来解决,但却放过了真凶。”
他继续嘟囔,“这次暗杀,肯定是楚王派人干的,你说建兴帝就一点都不怀疑他这位同龄的小叔叔吗?包括舆论背后,也必有楚王的手笔,那几位皇子互相往对方身上泼脏水,他就把这摊水搅和的更浑,好洗清自己。”
“师傅正儿八百的提醒了,不让我掺和,唉,我本来想说一下孟重楼跟楚王世子玩在一块儿的事儿,把风向往他身上引,后来想着,但凡做过必有痕迹,真让他查出来,小命难保啊,所以,还是继续苟着吧。”
“不过,那几位可就冤枉死了,一个个的谁都没落了好,像二皇子,名声给糟践成啥样了?三皇子和四皇子也成了不够安分、暗地里蹦跶的小人,虽说都是事实吧,但以前好歹有块遮羞布,现在可好,都被扒干净了。”
“可要说最惨,还得是大皇子,他是真冤枉,过去经营的人设全崩塌了,那些隐忍也都白瞎了,以后怕是没人相信他清白无辜,真甘心当个闲散王爷了。”
他吐槽到这里,压低了声音道,“我瞧着,他也有一争之心了。”
顾欢喜挑眉问,“你怎么知道的?”
许怀义道,“我之前不是在大皇子府里塞了个内应进去吗,对方传出来的消息,大皇子如今跟过去可不一样了,性情大变,不再整日沉迷那些风雅之事,对府里上心了许多,儿子也带在身边亲自教养,喔,之前当成摆设的幕僚也重视起来了,帮着他操办慈幼局的事儿,比起年前中规中矩的态度,现在嘛,就没那么纯粹了。”
顾欢喜默了下,淡淡道,“这样也好,不然将来捡漏上位,也是个摆设。”
政事儿拎不起来,手里的权利就只能下放给大臣,被架空了,不是摆设是啥?
许怀义却皱起眉头,“可我就是怕他真起了这争夺的心,却没那个实力,会被那几个心眼多的人给提早玩死了啊,那可就没捡漏的机会了。”
前世能捡漏,绝对是因为他游离在外,河蚌相争,才被动得了便宜,现在心态变了,想去争了,那几位还能由着他再坐山观虎斗?
肯定会把他拉进局里啊。
可大皇子有啥本事和筹码,能扛得住那几人的谋算?
顾欢喜想的却是,“他最大的筹码,是小鱼,皇长孙的身份总归是不同的,况且小鱼又那么聪慧,建兴帝肯定喜欢,小鱼失踪已经快一年了,皇家虽没什么大动作,但皇长孙的名号,却也没给旁人。”
许怀义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他若起了争夺的心思,肯定会急着想法子把小鱼找回去,对吧?”
顾欢喜点了下头。
许怀义冷笑道,“那他这个亲爹可够势利眼的,之前不急着找,现在想起手里还握着一张王牌,能给他好处了,倒是上心了。”
顾欢喜实话实说,“他之前未必没找过,只是那会儿许是有所忌惮吧,想着韩钧把小鱼带走藏起来也是好事儿,总比被昌乐侯抓到杀了强。”
“那现在就不忌惮了?”
“他把李婉玉给锁在院子里,这便是痛下决心,要立起来了,还忌惮什么?再说,昌乐侯如今在禁足,又没了官职,就算手里有楚王的人,眼下风口浪尖上,他也不敢再轻易出手杀人了。”
许怀义瞪大眼,“你不会是觉得现在是让小鱼回去的好机会吧?我不同意啊,大皇子光有那份心没用,他护不住,搞不好连他自己都会折进去,小鱼跟着他,万一被连累咋办?”
顾欢喜翻了个白眼,无语的吐槽,“就你担心他,我不知道心疼?再者我啥时候说让他回去了?我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当夺嫡的筹码,被那几人盯上?”
许怀义松了口气,讨好的道,“嘿嘿,是我小人之心了,媳妇儿大人大量,莫要跟我计较……”
顾欢喜哼笑了声,由着他耍了一会儿宝,才道,“这件事,咱们都不要再多打听了,明面上结了案,私底下再有什么,那是皇家关起门来的事儿,旁人知道的多了,只会置自己与危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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