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长公主见太后抬举晓媚,气不打一处来,想当初,先皇在世时,太后待她是何等的亲密和谦让啊,一口一个妹妹的叫着,有什么好东西总是想着她,像是待自己的亲妹妹似的。
如今,先皇驾崩了,她荣升为太后娘娘,不需要她这个小姑子来讨好先皇了,就给她摆出太后的谱来,明知道她痛恨楚王妃,还偏要当众抬举她,更是在暗地里弹压她的亲生女儿。
说起来,德妃还是她的外甥女儿呢,可没见她对德妃照拂一点儿,还总帮着那个青罗来的完颜皇后排挤她的女儿,要是完颜皇后是她完颜家族的血脉也就罢了,偏偏她什么都不是,不过是青罗国皇帝收的义妹,一个跟皇室血缘沾不上一点儿边儿的贱商之女,就因为她的抬举,那姿色平平的贱商之女稳稳的坐在了皇后的宝座上,害得自己才艺双全的女儿难登后位,还得看那贱商之女的脸色,在她的手底下讨生活。
想到这些,她更生气了,气极之下,顾不得分寸了,佯装开玩笑的说:“太后娘娘这么喜欢楚王妃,莫不是在嫌弃皇后和几位娘娘不如楚王妃称您的心?”
如此明显的架桥拨火,太后这浸淫深宫多年的老油条怎能听不出来,她当即脸色一变,不客气的说:“哀家倒是没嫌弃皇后和几位妃子,就是嫌你忒偏心了,两个都是你的女儿,凭什么就把这出挑的给了楚王府呢,难不成皇上还不如楚王么?”
坐在下首的李德妃听到太后娘娘的一番话,脸刷了一下白了,死死的咬着嘴唇,拼命的忍着内心的委屈和不平,委屈的都快哭出来了。
高阳长公主见太后明目张胆的贬低她的女儿,一张脸顿时气成了猪肝色,她咬着腮帮子干笑了两声,说:“若说我把出佻的给了楚王府,太后只管放眼看看,整个后宫里皇上最宠的妃子是哪一个?若是连德妃娘娘都不入您的眼的话,那么其他的妃子岂不都成了笑话了?”
高阳长公主的辩解,让德妃娘娘脸色略好了些,但仍不忘抬头狠狠的剜晓媚一眼,都是因为她,才让自己被太后羞辱的,这笔账,她迟早要找她算一算!
接到那刀子似的眼神,晓媚反倒笑了,只是笑容嘲讽,像是在为德妃娘娘不得太后欢心而幸灾乐祸似的,把德妃气得嘴唇都快咬破了,要是现在还在娘家,她一准儿会扑上来撕了她的!
高阳长公主的辩驳,令完颜太后十分不悦,其实,在很多年前,她就很厌恶这个自以为是的小姑子了,这个高阳,总是仗着自己是先皇的嫡亲妹妹,从不把她这个嫂子放在眼里,更没有情分可论。
想当初,她的皇儿病逝,正是她肝肠寸断,伤心欲绝的时候,小姑子非但没来安慰她、开导她,反倒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了楚王,一点儿情面都没给她这个嫂子留。
而她收养了慕容流尊后,小姑子又赶着把自己的庶女送上门儿来了,更是无耻的玩弄偷梁换柱的把戏,把已经许配给楚王的女儿塞进宫来了,这样势力现实,没有下限的小姑子,让她怎么瞧得起?又怎么亲近的起来呢?
前几个月,因为李德妃无状,她在宫宴上斥责了她句,高阳更是阴毒的做出离间她跟皇上母子情分的事儿来,让她彻底心寒了,要不是太皇太后尚在,她上次就处置她了,哪还会容的她继续在自己面前放肆!
想到这儿,完颜太后轻哼一声,久居高位的凌厉气势瞬间将满殿的人震慑住了,老太太威严冷厉的说:“别提受不受宠的事儿了,她是后来的,受宠些也属寻常,没什么值得炫耀的,只是她也忒不争气了,这才受宠几个月?就让一个宫婢出身的夺了宠去,要是被一个世家出身的女子夺了宠也就罢了,偏偏是一个宫婢,真真是让人看笑话了!”
太后娘娘讲的宫婢,正是皇上现在宠着的虞昭仪。
说曹操,曹操到,就在完颜太后刚斥责完高阳母女的时候,外面太监忽然拖着冗长的声音唱道:“皇上驾到——”
在座的众人一听皇上到了,急忙起身离坐,欲对皇上行叩拜大礼。
晓媚也随着众人起了身,待到看到殿外进来的高大身影后,急忙也随着众人跪了下去。
那人今天穿了一袭银白箭袖长袍,袍子上绣着繁琐的回纹图案,腰间围着玉带,玉带上缀着一块温润洁白的羊脂美玉,头上戴一顶嵌宝紫金冠,脚上蹬着墨色洒金面绸靴,高大挺拔,器宇轩昂,越发显得他俊美逼人,天下无双。
尽管厌恶他,对他这副俊美如妖的皮囊,晓媚还是在心底暗暗的赞了一声,正欲随众人叩拜时,无意间看到了男人的身后,还翩然的跟着一位妙龄女郎。
那女子一身嫩黄色的骑马装,长长的秀发编成一条松松散散的麻花辫子拖在身后,她身姿窈窕秀丽,有一双清澈明媚的大眼睛,还长了一个略带婴儿肥的小包子脸,脸蛋白皙如玉,仔细看,上面还长了几粒顽皮的小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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