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要杀她的,而且屡屡陷害她的人,她恨还来不及呢?又怎会却向她磕头认错?
他错了,因为她本就不是其她女人那样柔顺谦恭的女子,就算她一直低眉顺目,好像柔顺无比的样子,但那也只是她的表象而已,若是有些事情超越了她心里的底线,她就会奋起反击,即便两败俱伤,甚至是失去性命,也不会再继续妥协。
当初她不就因为自己受到不公正的待遇掌掴过恪靖和乐昌吗?
他早该知道的,她那样表面柔顺,内心却十分倔强的人,怎肯给自己的仇人下跪请罪呢?他为什么会鬼迷心窍,觉得她一定会答应他的无理要求呢?
他为什么那么笃定,就算贬她做妾,她也敢离开他呢?
他不是早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了吗?当初她在受到不公正的能待遇时,不久说过要他休了她吗?
可是,他居然给忘了,那日刚回来,就被太嫔在耳边念叨她被降位的耻辱,念叨她长期居住在骊山不肯回来的忤逆不孝,还念叨她跟太后交情匪浅,说不定是太后的细作......
他也是一时昏了头了,觉得她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娘家又败落了,不敢离开他,更不敢离开楚王府的庇护,所以,无论他做了什么决定,她也只能受着,绝对不敢违逆。
他忘记了她的特殊之处,将他当成了一般女子看待,再加上母亲一直说她的不足之处,说她不适合做主母,又要以出家为尼相逼,若不休了她就剪了头发做尼姑去;乐昌也在一边儿吹风,说什么她不合格做楚王府的主母,还说可以以妾室的身份接她回来,她依旧是他的女人,只是换了个身份而已......
当初,他也是顶着母嫔的压力力撑她的,只是见面发生龃龉后,他才对她感到失望,也觉得她不适合做他的正妃,没有多想便给她下了一道那么屈辱的命令,直接逼走了她。
对,她是被他逼走的,不然,她早在母嫔刺杀她或陷害她的时候就走了,可是她没有,一直苦苦的瞪着他回来给她撑腰。
他是她的丈夫,理应给她撑腰,为她做主的,可是他做了什么?
非但没有给她撑腰,还威胁她、强迫她,让她给她最忌惮的人磕头认罪,可笑他还以为她必须接受他的安排呢,甚至第二天派出白二家的时候态度还那么强硬,甚至想以武力来让她屈服,以至于终于逼走了她。
见慕容渊神色怔忪,一直没有说话,尹太妃道:“难不成咱们就乖乖的给她休书,让她遂了心意,逍遥自在去吗?”
不等慕容渊回答,她又说道:“这个李氏果然是个蠢的,以为她有太后撑腰,就可以无所顾忌了,岂不知她在太后那儿所有的用途都是因为咱们,若是离了咱们,她还有什么用呢?以太后的性子,没用的人她从来都不会留着的,若是她肯以妾室的身份回府,虽然没有了以前的正室地位,但到底性命无忧,甚至还可以继续享受荣华富贵。可是如今她却不识好歹跑了,走着瞧吧,就算咱们不杀她,太后也绝不会留着她的……”
尹太嫔人的话未说完,慕容渊突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直接向外走去。
太嫔娘娘见慕容渊说也不说一声就往外走,顿时满脸惊愕,见他想要离开,心里立即升起一丝邪火,怒声质问道:“站住!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慕容渊停住了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太夫人,冷冷道:“我去找她!”
说完,也不多做解释,转身就走了。
太嫔娘娘被他的态度弄得惊愣了一下,直到慕容渊走远了,她才怔怔地说道:“好呀,你这是在怪我吗?我可是你的母亲,生你养你的,我容易吗我?你竟然为了区区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怪我,你这是……咳咳咳……”
话未说完,太嫔娘娘又剧烈地咳嗽起来,似乎要把自己的肺给咳出来一般,慕容春立即上前服侍,好容易才缓过劲来,却忍不住哭道:“真实造孽啊,李氏要夺休!他竟然给我甩脸子看,我生他养他,他竟然为了个庶女出身的贱人怪我!我真是白养活了他了……”
一边说,一边捶着自己的胸口哭。
只有最在乎的人,才可以伤到自己,尹太嫔何尝不是如此?
儿子为了一个女人责怪她,这对她来说,简直是不可承受之痛。
但她到底还是不忍心责怪自己的儿子,她只会怪晓媚会魅惑人心,勾走了她儿子的心,她才是罪魁祸首,便将所有的怨恨,都转移到了晓媚身上。
她不但没有丝毫后悔之意,反而对晓媚越发恨了一层,暗下决心,等有机会,一定要弄死她,定要出了心口的这口恶气才成。
不说尹太嫔如何伤心难过,慕容渊离开王府之后,骑马直接就去了骊山别院。
尽管知道她已经不在了,他还是忍不住的想去看看,他心里还存在一丝侥幸,晓媚并没有走,只是在跟他开玩笑而已。如果能她没有走,如果她还肯原谅他,他一定会跟她道歉,好好的把她接回家,不会再让她受任何委屈,无论是母亲还是妹妹,谁都别想再欺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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