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刚刚喊完,老汉惊讶的发现他婆娘居然睁开了眼睛。
老妪醒来第一句话,便是轻声提醒他:
“莫要喊叫,快去……关了铺门,别被人听到……”
他慌慌关了铺面,又回来抱住老妪,不解的问:
“婆娘,你怎么……你原来没死!”
老妪揉了揉脖子:
“那位公子没有杀我,只是将我打晕。”
“他是个好人,不愿连累我们,好人……”
老汉扯开她染血的胸膛,见果然丝毫伤痕也无。
想了一想,恍然大悟。
那位公子适才包了几块血淋淋兔肉在破布里,莫非是将兔血抹到了婆娘的衣襟上么?
凑近一闻,果然如此。
人血腥,兔血鲜。
他一辈子做兔醢,岂能分辨不出?
放下老妪,他又跑出铺外,极力远望西面。
虎胆卫追赶着那位边墙城来的公子,已经没了踪影。
他眼中不禁流下泪来:
“庆人……”
“凤翔卫……”
“谁说凤翔卫死光了?凤凰是会涅盘的!”
“谁也杀不死凤凰!凤凰会涅盘……”
正自嘀咕着,左邻右舍先后过来,围着他拱手庆贺:
“黄老九,恭喜恭喜。”
“你可知那是什么人?他便是乱天下的魔头小厮!”
“你如今检举魔头有功,得了千两赏银,需是要做个东道。”
“黄老九你有本事!”
“乱天下的魔头么?”黄老九绕过众邻,转身回屋,并关上了铺门。对着婆娘,他才说出自己的见识:
“如此忠义的公子,怎么会乱天下?”
“我看那位公子,分明是来救天下的!”
老妪急忙冲他摇手:
“汉子,你休要乱说!”
“若被人听了去,就是杀头之罪,不要辜负公子好意。”
那旗官以为,虎胆卫的首要职掌是保护王爷,自然不会来助他捉拿魔头小厮。
辽王的首要职掌却是护国安邦,得知魔头到了辽王府,竟派了整个虎胆左卫来援他。
陈十九此前险些被旗官等人打死。
枉他有通天本事,无法拖着重伤身体甩开五千六百人的虎胆卫,所以很快被擒。
如今足有一个百户的兵力围着他,更有虎胆左卫的指挥使邹安亲自看守。
他插翅也难逃,只能被虎胆卫押着,一起追赶魔头小厮。
魏无心飞檐走壁的本事远不如陈十九,但他身强力壮,而且受了伤也能在片刻之间痊愈。
刚刚已经吃饱了,此时越加的有力气。
虽有五千六百人紧追不舍,但虎胆卫个个戴着四十五斤甲胄,哪里跑的过他,何况是在屋顶上跑。
他在屋顶东蹦一下,西跳一下,马队也被他骗的一会儿急停、一会儿拐弯、一会儿加速,真是乱成一片。莫说捉他,连路都快找不到了。
眼见他与虎胆卫的距离越来越远,陈十九又看到生机,冲邹安大喊:
“下卑愿将功补过,助虎胆卫擒贼!”
“只需一匹快马,几根绳索!”
此言一出,立刻挨了旁边士兵四五拳:
“好个窃掠,你是瞧不起我虎胆卫!?”
“难道我虎胆卫捉不到贼,要你这下九流出手相助!?”
“我看你跟那贼人是一伙,早晚免不了项上这一刀!”
“给我安分些,再敢喊叫,打烂你的嘴!”
……
邹安距离不远,听到陈十九喊叫。
他来时仓促,捉贼更是着忙,旗官不过向他禀报了三言两语,所以他尚不知详情。
闻听陈十九要帮忙捉魔头,于是问旁边的士兵:
“他是何人?”
旗官慌忙跑上前来:
“回指挥使的话,他是个白龙挂。”
“白龙挂?”邹安抬头看前面,虎胆卫士兵已经被魏无心彻底甩开,这不由的他不急:
“飞檐走壁,实非我虎胆卫所长。”
“他既然是个白龙挂,或许有些用处。”
“来啊,给他匹快马,再给他几根绳索。”
“他若捉到贼人,免他一切罪行。胆敢逃跑,杀不赦!”
立刻有士兵将快马交给陈十九,又给他三根绳索,并警告他:
“窃掠,你不要耍花样!”
“辽王府地方虽大,没有虎胆卫找不到的人!你即便逃了,也顶多不过逃的三五天。”
陈十九也不答话,一跃上马,抓着绳索便去追赶无心。
他心知邹安不是吓他,虎胆卫士兵更非危言耸听。
只凭他杀了一个虎胆卫士兵,已经是剐罪,怎还敢逃跑,去罪上加罪?
所以他此时一点逃跑的打算也没有,是一心一意要捉无心。
快马狂奔十几里。
陈十九贼人眼尖,即便在夜色之中,又相距数里,也一眼看到屋顶上的魏无心。
无心体内那滴血不流动,除了王丹彤,什么事都只能记一盏茶时间。时间过了,立刻忘光。
他此时已经忘了自己正被追杀,慢悠悠的在屋顶上走。
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寻找城门,打算是出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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