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城门口,无心见一个奴仆头顶带着瓦楞帽儿,如同一个倒扣的大方碗,正是头宽沿儿大,恰能遮住整张脸,于是一把夺过来,按到了孙小豪头上:
“宋老爷,这帽子倒是适合你。”
那奴仆认得他们是郑三淑的朋友,又且称呼孙小豪是宋老爷。
仔细一看,孙小豪腰上可不是佩着块五坠的银牌,哪还敢说什么,只是鞠躬而已。
他见街道边有间茶馆,押着孙小豪走了进去。
这间茶馆破旧,只得一层,专门接待下流的奴仆们喝茶、听曲。
那些奴仆见突然进来一个佩着银牌的老爷,顿时全部起身。
他都不等他们请安问好,大手一挥:
“宋老爷要借这鬼地方一用,你们统统滚出去!”
孙小豪被霞儿掐着,不得不说话:
“实不相瞒,我,本官确是要用这鬼地方,有些公干,你们统统出去!”
谁敢耽搁,眨眼间跑的人去馆空。
连掌柜的都被凶神恶煞魏无心赶跑了。
他找了个空桌,按着孙小豪坐下,抄起桌上一盏茶,咕咚喝的精光。
随后冲城门方向努了努嘴,又使个眼色:
“妹妹,哥儿不识得路径,你去寻那些正兵过来说话。”
霞儿看到他的眼色,又回头瞧了瞧城门,瞬间明白:
“哥儿稍待,妹妹这就去寻来。”
等霞儿走了,孙小豪小心翼翼问他:
“英雄,你不是真的想要唬骗那些正兵随你去攻打古勒部吧?”
“你可知假冒官长是什么罪名?”
“即便唬的住那些士兵,你没听宋千户说,女真部落是铁板一块。古勒有事,他们立刻来援。”
“实不相瞒,此事万万做不得。就不死在正兵手里,也定死在女真人手里,哪有活路?我看咱们还是罢了吧。”
他瞪着狼眼,倔强至极:
“猪狗被杀时,尚且要挣上一挣。”
“让你这样说,我他娘的怎么也是个死,那干脆挣都不要挣,乖乖等死好了。”
孙小豪见他凶狠,不敢再多说,用瓦楞帽儿挡着脸,贼眉鼠眼观察周围,见左手边有个侧门,暗打主意。
约莫等了几盏茶的功夫,霞儿还不回来,他有些不耐烦,又拍桌子又摔椅子的:
“这丫头真正无用,怎么寻个人也要这么许久?”
又等了会儿,踱步到门外,见一个正兵老爷领着几个奴仆,懒洋洋从门口经过。
一伸手,他拉住了正兵老爷:
“喂,你见了大人,怎么不磕头?”
那人探头一看,果然屋里坐着个五坠银牌的,是千户无疑,赶紧跪下磕头。
但这位千户用帽子挡着脸,看不清模样,正兵不禁要问:
“小的参见大人,敢问您是哪位大人?”
他踩着正兵的脑袋,不许人家抬头:
“古勒人要造反,这位大人得到消息,正召集兵马。”
“也不拘你是哪所哪司,速速去叫人来,随大人一同出征。”
听说要去打架,正兵吓得直抖:
“这……”
他又踢又打:
“无用的东西,你怕什么狗屁?那古勒区区几个人,十分易与。”
“而且古勒有许多钱财,足足几十万两!几十万两!”
“等打赢了,都是我们的,你难道不喜欢钱财?”
踢了正兵三脚之后,又要去打门外的几个奴仆。
不料走的急,被门槛一绊,噗通摔了个跟头。
孙小豪趁机从桌旁跳起,几步就冲到了侧门。
等他起身,孙小豪早没了踪影。
他不急不恼,反而笑了,冲那正兵说:
“实不相瞒,中所的宋大人被古勒捉去了,正不知是生是死。”
“这位大人急着去救他,所以先走了。”
“你莫要耽搁,赶紧叫人来,我与大人去打探消息。”
说完,他也匆匆跑了,却是奔着城门而去。
那正兵杵在原地,没了主意。
倒是奴仆上来劝说:
“老爷,刚才那位大人果然是佩着五坠的银牌,这错不了。一个五坠银牌的五品大人,不至于唬我们耍。”
“若宋大人果然被古勒捉了去,我们禀报及时,是个不小功劳。”
“故意隐瞒不报,若宋大人有个什么闪失,我们也难脱干系啊。”
“再说,几十万两,当真不是小数目。”
正兵打定主意,慌慌张张朝卫府跑。
却说无心出了城门,走出不过二里,见霞儿从路边一棵大树后钻出来,笑眯眯问他:
“哥儿,如何,成了么?”
他爱怜的揽住霞儿肩膀,啧啧称赞:
“妹妹,你怎地如此聪明?我什么也没说,你却全懂得,一个眼神便明白。”
霞儿跳到他背上:
“哥儿,妹妹哪有你聪明?”
“若依着妹妹的法儿,恐怕这会儿已经是失败了。”
他背着霞儿,如飞回家:
“妹妹,论聪明呢,哥儿是不如你的。”
“只不过,你和姓孙那猪狗打的交道少,你不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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