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存在？”林言轻声呢喃，对于空理的话，他并没有什么思绪。因为他从来不曾在自己的身体中感受到第三个意识的存在。
“唔，这样说可能你不太明白。”空理微微沉吟，“怎么说呢，就像是你既是我们的转世，也是命主的转世。但除此之外，你还是你自己。你拥有自己的独立命格，这是你和我们本质上的区别。”
“命格？”林言又问。
“一种很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在外界的话，比如命主气运，比如天煞孤星，这些一般都被称之为命格。但实际上这些只不过是气运罢了……真正的命格，所代表的，是一个人的存在。”
“便如现在，命主的命格已经彻底消失……这也意味着，无论以后人域发生何事，天地间都不会再有第二个命主诞生。”空理抬头看着天空，眸中有着淡淡的哀伤。命主之一生，可以说是比他们还要痛苦。
献祭四域之力，以天地气运为灵孕育而出的，一个不可称之为人的人。他存在的这一生，每次苏醒迎来的都是人域的厄难，每次沉睡都是为了下一次抵御圣域。若是说他们从未作为自己而活过，那命主，恐怕可以说从未作为人而活过。
他只是一个工具，一个人域用来抵御圣域的工具，仅此而已。
“如果有可能的话，你说，你们有没有可能重来一世？”
“可能？”空理眸光黯淡，却依旧保持着笑容，“能够做到那样的事情，恐怕，也只有那高不可攀的仙了吧。”
“若是只有那样才可以的话，那我就，抵达仙境。”林言轻笑，言语中带着让空理无法理解的自信。不过后者也并没有打击林言，而是笑着点了点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我和他们都会感谢你的。”
“不过现在，你还是，先安心修炼吧。”
空理的身形渐渐淡去，林言则是凭空盘腿而坐，无数缕蕴含着道意的光芒四散在他的周身。光芒闪烁与黯淡之间，进行着肉眼难见的相融。
而此时，整个中域的气氛，已经变得极为压抑。圣域入侵的力量越来越强，到得后来，即便是混沌天殿也再无法完全抗衡。疲于奔命的一干强者，更有不少在陷入虚弱时被圣域强者一击绝杀。
为此，如千年前一样，混沌天殿的传承全面开放，所有有潜力的强者俱可进入其中修行。但在这短短的时间中能有多少提升，便全看他们的造化了。
不过，混沌天殿的传承之内，同样有着减缓时间流逝的作用。其中一日，便如外界十天。如此一来，倒是为那些年轻的强者们争取了不少的时间。他们如饥似渴地吞噬着传承内积攒千年的力量，只为寻求最后的突破！
而其中最强者，则是蚩尤族的蛮蚩。短短十日时间，他便是一路如势如破竹般踏入了帝者之境。而且昆仑族大长老、蚩尤族大长老、蚩尤族族长，等，这些巅峰帝者千年不见增长的气息在这传承内也开始了缓慢的攀升。
但那攀升的速度，缓慢地令人绝望。虚无极淡淡地看着这些巅峰帝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很清楚，这些人中，无一人能够踏入一境！
“若是命主仍在，我人域，何至于此？”虚无极深深地叹了口气。
“命主虽死，却有一人还有希望。不过你，可是眼睁睁地注视着这最后的希望消失的人。”一旁的李天逸却是冷嘲热讽。讽刺的，自然是虚无极当日并未出全力，令林言身死之事。
“他乃自我兵解，非老夫之过。”虚无极的回答很平淡。
“是与否，你心中自然知晓。若是之前你肯倾力相保，又何至于此？”李天逸继续讽刺，这一次，虚无极的脸面也有些挂不住了。当下连忙转移了话题：“说起来，你不打算去试一试？”
“以你的天赋，或许，很有可能踏入那个境界啊。”
“然后呢，跟圣域你死我活，随后身死报人域？”李天逸的话，让虚无极的呼吸都为之一滞。他看出来了，这位剑修，在林言死亡之后，对人域的不满正在与日俱增。
“阿弥陀佛。”一真大师却是口宣佛号走了过来，“李施主，不必有这么大的戾气。”
“人域存亡，自有其定数……世间一切，非吾等所能断言。”
“若是真有定数，那我们还努力什么，交给定数不就得了。”不得不说，现在的李天逸心情很坏，见谁怼谁。这般变化，也是他当日与那位神秘人交手之后才出现的。以至于虚无极和一真大师一直怀疑，这货是不是被夺舍了。
不过仔细想想，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一位巅峰帝者身上？
一真大师也无奈了。
“那位老哥，知道的倒是挺多的。只可惜现在，他好像完全不想搭理我们。”一真大师忽然对着虚无极说道，后者脸色微沉，然后又轻摇了摇头：“没用的，就算是你我过去，他也不会想看我们一眼了。”
“不过……”一真大师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虚无极问道。
一真大师看向了星空，眸中带着惊异：“以我佛门秘法窥看，人域的乾坤，似乎正在发生一些极为夸张的变化……不仅仅是人域，就连圣域那边，也并不正常。”
“嗯？”虚无极皱紧了眉头。若是单单人域有变那倒没什么，为何圣域那一侧也会有变化？要知道，圣域可是有着天道直接镇压的。
“贫僧有一种预感。”
一真大师轻声说着。
“这一次，乾坤大变所意味着，将会是我们所有人，都无法预料到，真正超出我们所有人想象的事情！”
“只希望，我人域犹存。”
虚无极并没有去反驳，而是轻声祈祷着。
一旁的李天逸倒是冷笑了一声，身形消散，不知去往了何地。
南域，道门之内，大长老也是抬头看着星空。
随着圣域的动作，道门下所镇压之物，也逐渐不安分了起来。
此时，距离圣域入侵，只剩二十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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