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唐氏等人的目的是让金花去钱府为奴,当然,是去伺候钱夫人,还是钱老爷,李达和夏氏就不敢想了。但是,即便当初他家穷得揭不开锅的时候,都舍不得卖女儿,现在手里有银子了,更不可能把女儿往火坑里送了。所以,问题就来了,怎样解决这件事,一家人一筹莫展。依李达的意思,钱府他们惹不起,官府若是来拿人,他就去坐牢。
知道了怎么回事,雪花当然不可能坐以待毙。
第二天,雪花去了镇上。
一夜的大雪将大地装扮的莹润如玉,苍茫空旷的田野、冷冽寒肃的北风,即便冬日的暖阳拼命抛洒它的热情,也驱不走雪花心头的寒冷。
在这莹白是世界中,她觉得自己是那样的渺小,那样的无力。在这个封建强权的制度下,她的力量是那样的微薄,那样的可怜。即便知道了是被讹诈,被欺凌,她却找不到说理的地方。
去衙门里告状?雪花嗤笑一声,“衙门”二字就象这莹白的雪,看着神圣,可被金光一照,就化了,就会露出地上污浊不堪的淤泥。
不,还是不要污了这片洁白了吧。
雪花自嘲地一叹。
毕竟,在那个遥远的,银装素裹的世界里,有她童年的回忆,那回忆里有溜冰,有打雪仗,有那个红衣的小姑娘,还有那满天,满地,满心的——欢笑。
文艺了一把之后,雪花重整旗鼓,重塑斗志,挥挥手,甩甩头,直奔香满楼。
雪花一踏进香满楼,正对上王浩天那双了然的狐狸眼。
雪花本想着委婉点,通过说中午不能再送包子来说明包子铺被砸的事,然后再根据王浩天的反应请他帮忙。她相信,能在镇上开最大的酒楼,且一直屹立不倒的,绝对有过人的人脉或是靠山。否则,她一个小小的包子铺都那么艰难,何况这么大一家酒楼了?
可是,一看见王浩天那种,坐在桌子旁,仿佛正在等着她的神态,雪花无语了。
等馒头和银花搬着花生米和各种小菜去了后厨之后,雪花走上前,一狠心,对着正悠然喝茶的王浩天一拍桌子,“说吧,王掌柜,您有什么条件才肯帮我们家?”
王浩天一口茶没咽下,被雪花吓了一跳,呛咳了几声,转而哈哈大笑。
“丫头,哪儿有你这样求人的?”
雪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这不是没他歼诈,没他狡猾,斗心眼斗不过他,才不得不直接了当的嘛!可话不能这么说,只能压下鄙视,露出纯真的表情,眨着清澈的大眼睛,脆声道:“王掌柜,雪花年龄小,没什么见识,还请王掌柜不吝赐教。”
王浩天望着刚刚还鼓着腮帮子,瞪着大眼睛,一副豁出去表情的小姑娘,转瞬间变成了不谙世事的样子,不由哭笑不得,却越发喜欢这个小丫头了,忍不住就想逗逗她,也想帮帮她。
“赐教不敢当,不过我若说想要你那素包子的馅料做法,不知……”
雪花一楞,万没想到王浩天会说出这样的话。
雪花以为王浩天会趁机压低小菜的价钱或者把酸菜的做法要去。
酸菜现在可是雪花家的一大经济来源了。不仅酸菜鱼成了香满楼的招牌菜,就连普通人家也对酸菜喜爱有加,平常炒酸菜肉丝,用酸菜做馅,都让酸菜的销量大增。本来即便不卖包子,雪花以后的想法也能通过卖酸菜和卖腌菜一步步实现,但金花的事却不能不解决。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虽然雪花用她爷暂时牵制住了她奶,但钱府若真对金花动了心思,就不是他爷能左右的了,所以,雪花拼着奉上做酸菜的方子也要把事情解决掉。但她没想到王浩天要的是素包子的做法。
“怎么,舍不得?”王浩天见雪花呆楞着不说话,喝了一口茶调侃道。
雪花立刻回过神,望着王浩天那双老歼巨猾的眼,脑中灵光一闪。
那日在香满楼,那位古板小爷的话回响在耳边:你这馅里都有什么?
难道?……
王浩天看到雪花恍然的样子,了然一笑,徐缓地说道:“宰相门前七品官。”
说罢,起身,撩袍,悠然上楼。
雪花瞪着王浩天的身影,不知该感激他的指点,还是该鄙视他的故弄玄虚?
收拾了一下心情,雪花提着一篮子腌菜和花生米转战秋水别院。
因为叮叮的病,雪花曾来过两次秋水别院,所以到了门前,很快就被请了进去。
老管家一看到雪花就露出感激之色。因为叮叮的病,雪花曾经拼命回忆现代人格分裂症,也就是解离症的治疗方法,虽然没想起什么,但也知道心里因素占很大部分,同时外界的关心,食物疗法也占一定比例,所以慎重建议叮叮多吃一些核桃、红枣、莲子等安神补脑的食物,多喝蜂蜜水,少喝茶。并且带来了毽子、跳绳、沙包等教叮叮玩儿。小孩子就该有小孩子的童真,心无旁骛的多玩玩,总比胡思乱想强。本来雪花不知道疗效如何,但看老管家的样子,应该还是有效果的。于是,雪花对自己来的目的,又多了一层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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