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一口胸中的浊气,雪花心情为之一畅。
雪花向没人踩过的雪地上走了几步,伸手捧起一大捧莹润的洁白,狠狠地攥成了一个雪球。
叮叮站在雪花旁边,好奇地看着雪花的动作。雪花对她眨了眨眼,狡黠一笑,对着走到她们前面去的蓝衣小爷喊道:“爷,看这儿!”
蓝衣小爷一回头。
啪!
雪球如一朵绚丽的烟花,在挺直的鼻尖上绽开,四处飞散。
时间仿佛瞬间静止了。
瞪大眼睛的叮叮,目瞪口呆的老管家,忘了合上嘴巴的香草,呆若雕像的黑衣小厮……
“噗嗤!咯咯……”叮叮最先反应过来,“咯咯”的笑声如银铃般打破了院子的沉寂。
望着蓝衣小爷青了又白,白了又黑,黑了又红,红了又绿,五彩斑斓不停变换的小脸,老管家摸了摸胡子,奥,他还要去看后院的雪扫没扫干净。然后,转身,快速前进,须臾不见了身影。那速度,很难看出那是一个年迈之人。
香草这时也反应过来,她,她要去看看二姑娘的衣服洗好了没有。然后,也随着老管家迅速消失。
四个黑衣小厮可苦了脸,走又不敢走,留又不敢留,转身望天,奥,天上,天上怎么有麻雀在飞?
在蓝衣小爷抬手指向雪花的前一刻,雪花赶紧脆声道:“爷,这就是打雪仗。”
说完,吐了吐舌头,拉了叮叮就跑。
听着叮叮“咯咯”地笑声,蓝衣小爷运了运气,终于转身向外院走去,边走边不着痕迹地抖了抖身上的雪,然后对跟在身后的一个黑衣小厮道:“你拿着爷的帖子去……”
清朗的声音渐渐消失,雪花并没有听到,她只想着怎样避开那位小爷,去找福伯那个“宰相门前的七品官”。
雪花陪着叮叮玩了半天雪,并混了一顿丰盛的午饭,最后空手而归。无它,老管家消失不见。
午饭是她和叮叮两人一起吃的。虽然雪花不在乎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之事,但她相信,那位小爷一定是恪守此事的。否则,她也不会安心留下用饭了,若让她和那位小爷同桌而食,她怕自己会消化不良。
雪花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她家门前正停着一辆马车。
“这是谁家的马车?”银花疑惑地看向雪花。
雪花更莫名。她家可没有坐得起马车的亲戚。
这时,院子里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
“您慢走。”这是李达的声音。
“李掌柜,留步、留步。”
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怎么这么象……
雪花抬眼望去,果然!从她家院子里走出来的正是带人砸了她家铺子的那个钱府管事。
来找麻烦的?不可能,那满脸讨好献媚的笑看得雪花都鸡皮疙瘩落满地了。很难想象这副模样和砸她家铺子时那股凶神恶煞的模样,是从同一张脸上流露出来的。
来赔礼道歉的?可她还没找到机会请老管家主持公道呢。
叮叮明天就和他哥哥回京了,雪花本想等那位小爷走了再去求老管家做靠山的,可现在,这情况……
难道是老管家不顾他家主子的意愿偷着替她解决了?
“定国侯府的世子爷那里,还请李掌柜多多美言。”钱府管事对着李达连连作揖,那副样子就差跪下了。
“一定,一定。”李达苦着脸惶惶然连连点头。话说,他哪知道定国侯府的世子爷是谁呀,可他敢说不知道吗?
送走了得到李达许诺后感激涕零的钱府管事,李达和银花、雪花回了屋子。
屋里夏氏正拿着一张纸和金花、梨花、荷花在那猜测是什么呢?
“她爹,你看。”夏氏说着把纸递给了李达。
这是从钱府管事走前硬留下来的盒子里拿出来的,她和几个女儿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
李达疑惑地接了过来,低头一看,身体摇晃了一下,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
夏氏吓了一跳,“怎么了,她爹?”
金花姐妹一见,也吓得也立刻围了上来。
“一……一千两?”李达直着眼睛喃喃地道。
“什么?”夏氏没听明白。
“她娘,这是一千两的银票。”李达红着眼对夏氏道。
夏氏晃了晃,金花连忙把夏氏扶到凳子上坐下来。
夫妻两人排排坐,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把目光一起转向了雪花。
雪花说她今天去镇上想办法解决这件事,而且,能和定国侯府扯上关系的也只有雪花了。叮叮的事一家人都知道,叮叮是定国侯府的二姑娘一家人也都知道,可这世子爷是谁呀?
雪花望着李达和夏氏的目光,不禁头大。她哪儿知道世子爷是谁呀?忽然,灵光一闪,难道是他?
雪花灵光一闪,想到了那张俊朗的小脸,然而,没等她自己点头,那张小脸上俊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古板、迂腐、可恶、可憎……。
雪花摇了摇头,上午这人还一副钱府亲戚的样子帮钱老色鬼说话,怎么可能帮她?况且,就凭那位爷那副高傲的样子,若真是侯府的世子爷,还会自称“爷”?还不把“世子爷”三字贴脑门上?雪花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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