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头身材高大魁梧,浓眉大眼,宽阔的额头,厚实的嘴唇,脸上的皮肤因长年在外奔波,显示出健康的古铜色,也可以说是有些黝黑的意思,但正因此,虽然馒头年龄还不到二十,任谁看到也要说这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了。
馒头现如今每天被金花打理地整整齐齐,从衣物鞋袜到发簪挂件,都无一不大气得体。就象现在,一身雨过天青色的纱锻长衫,腰间挂着一块翠绿的如意佩,一个天青色绣文竹的香囊,头发也被天青色的锦缎高高束起,通身显得沉敛大度。
馒头粗大的手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金花纤细的胳膊,把内心的呵护疼爱表现的一览无遗,丝毫没感觉到他娘、他岳母、他妹妹、他众多小姨子正在旁边看着。
不过,众人对馒头这个样子也已经见怪不怪了,见多了,也都习惯了。
雪花望着馒头高大的背影小心地护着金花消失在门外,内心为金花感到一阵高兴。
她曾经一度觉得没有人能配得上她美貌的大姐,包括她的现任大姐夫——馒头,但是现在看到金花丰润红晕的脸颊,眉梢眼角流露出的满足和幸福,雪花不禁深叹,或许只有大姐活得才是最明白的。
想到这儿,雪花目露羡慕,这个时代的女子,能象金花现在这样的又有几人?不受翁姑的苛刻对待,没有小姑子在旁挑弄是非,夫婿更是一心一意。和娘家一墙之隔,出了门就能回娘家。
这一切,真象金花曾经说过的一样,成亲,不过是换了间屋子住罢了。
不过,有一点金花没说到,那就是屋子里多了一个男人,多了一个每天晚上都要搂着她才会睡觉的男人。
当然,这一点金花是打死也不会说的。
李达是傍晚时分回来的。
赶车的小厮刚把车停稳,没等李达跳下车,几个女儿就叽叽喳喳地迎了上去。
自从馒头被设计遭抢劫那次以后,张、李两家人就变得小心了,无论是李达还是馒头,出门查账都不再是一个人去,都带着随行的小厮,所以现在两家都买了几个小厮,既能看家护院,又能出门护着安全。
“爹,您累了吧?快进屋歇歇。”梨花拉着李达的左手,边说边往屋里拽人。
“爹,我好想您。”荷花拉着李达的右手,甜糯糯地撒娇。
银花和雪花先是很有大家闺范对李达敛衽一福,然后就恢复常态,笑呵呵的帮着两个妹妹把李达往屋里拉。
李达看看两个可爱的小女儿,再看看象两朵花似的亭亭玉立的二女儿和三女儿,想到以后几个女儿要天天在家呆着了,心里不由地就感到高兴。女儿们都回来了,孩子她娘总该会开心些吧。
夏氏站在屋门口,看着高兴地走过来的父女几人,眉间的忧愁散了些。
一家人兴高采烈地进屋,又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饭,换上零食茶盏,开始闲话家常。
很自然的,首先谈的,就是换弟的事。
李达听了换弟的境遇,心里很不是滋味,又疼又恼。
李达不同于夏氏和雪花姐妹,换弟和他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现在听到换弟的境遇如此不堪,心里哪能不心疼。
雪花一看李达神色,就知道他爹动摇了,连忙面色严肃地道:“爹、娘,虽然大表姐看似处境堪怜,但路是她自己选的,当初她若不是执意要嫁入钱家,也未必就嫁不出去,所以,她现在这个样子,咱虽然可怜她,但也要有个限度,免得一不小心,钱家又粘上来。”
雪花话一说完,银花就附和道:“是呀,爹,大表姐不是个简单的人,她这几年都知道经常跑到秋水别院去借势,宁可坐在门房,也不吭一声,能屈能伸的,最是能迷惑人。还有当年娘娘庙里发生的事,到现在也没人知道到底是不是她故意,想想就令人心惊。咱动心眼斗不过她,还是离她远点的好。”
银花对当年娘娘庙里发生的事记忆犹新,一是换弟的落水,一是钱金宝一事,这两件事到现在她们也猜不出真相。
李达听到两个女儿的话犹豫了,他现在在镇上也是能说上点话的人了,他本想着是不是给换弟撑撑腰呢?
这女人在婆家的地位,有时也和娘家的背影有很大关系的。况且钱家又是那么忌讳侯府和县令大人,那么他若是出面,钱金宝肯定会收敛许多的。可是,现在明摆着两个女儿不赞同,而且,他一出面,钱家还真有可能又巴上来。
李达叹了一口气,“这个,再说吧,她若是来了,就留她坐一坐罢了。”
雪花也叹了一口气,她觉得她若是说不让换弟进门,她爹肯定会伤心的,她娘也会觉得她心太硬了,就是她自己,看到换弟胳膊上的那些伤,也说不出不让换弟进门的话。毕竟,人家只是说进门请个安。
况且,换弟和她们家又没有过什么纠纷,要不是因着钱家,出嫁的外甥女来了怎么着也要表现的很是欢迎吧?
唉!不管怎么说,人家陪着小心来,你也不能把人打出去?她毕竟不是钱金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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