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怎生不知?”
小土菲嘴上强硬,心里却虚,偷眼看向哥哥。
顺着哥哥的目光看过去。
棋盘上的棋子早就被庚哥彻底拂乱,这也看不出来哥哥示意的到底是哪个位置啊。
犹犹豫豫了半天,心下一横咬着嘴唇指定一处:“便是落子此处。”
小咸鱼忍住想扶额的冲动,心说你拿不定主意你再看看我啊。
我给你微微点点头或者摇摇头不就好了?
我目光示意这么明显了,你还能不能行了?
然而面上却丝毫不露沮丧之态,反而微微颔首。
搞到庚哥都不确定了。
他隐隐记得方才那个空位不是这个位置。
但是他自己弄乱的棋子,导致自己也不记得位置了。
复盘什么的,把下过的每一步棋再下出来,庚哥一向觉得那是脑力非人的家伙才能完成的事情。
偏巧他这个儿子就有那种脑力。
所以他也只能偷眼看儿子的反应来确定。
殊不知他这点毛病,小咸鱼早就发现了。
这会儿妹妹虽然指错了,反正父皇也没办法反驳。
他要反驳就让他把整盘棋复盘出来证明。
他复盘不出来,那自己来复盘的时候就可以偷偷做手脚,把空位挪到小妹指的位置。
他能想到,庚哥当然也能想到。
所以看他胜券在握的表情只好认输:“休晃了休晃了,便是狸奴胜矣便是狸奴胜矣……”
再晚一点认输,脑浆子都得被笨蛋女儿摇成奶昔。
然后又含笑问:“狸奴欲得何彩头?”
之前没说好,失算,因为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输啊。
下次欺负笨蛋女儿得把臭儿子支开。
小土菲还在苦苦思索,不是想不到要什么东西,而是想要的东西太多了。
庚哥虽然自己两辈子都是想要啥有啥,在教育孩子上,却不怎么惯着。
吃喝用度那是自然不差,喜欢的东西方面,却是实行的定额分数制。
荀彧这个老师在平时课业表现上给俩孩子打分,张让负责给俩孩子平日宫里的表现打分。
分数到多少,才能获得多少件心爱之物。
会使这种招,是庚哥觉得自己这么懒,应该是从小物质上没有贫乏感,缺乏进取动力所致。
老天:不别误会,你天生就是个咸鱼。
他当然不少俩孩子那点心爱之物,但他对孩子教育其实也挺上心的。
上心归上心,阻不住他懒,所以果断想出这种方法让别人负责帮他管教孩子。
他自己只顾溺爱就行了。
小土菲虽然对上分很感兴趣,奈何她笨。
小咸鱼虽然聪明,奈何他懒,并且性子清淡少有欲求。
所以俩孩子分一直不怎么高。
偶尔能得几件心爱之物,全靠小土菲跑张让面前去撒娇卖痴,一口一个“让祖祖”。
把张让心都给甜化了,倒觉得庚哥虽然要他管教严厉些,但也不宜太过苛责两位小贵人。
不免就指缝里头漏些分,让他们能提些要求。
这样日积月累下来,小土菲想要的东西可海了去了。
一时拿不定主意,偷眼又看向哥哥。
只见小咸鱼若无其事,拇指和食指相扣,却是装作挠痒痒,在眼侧轻轻挠了挠。
他俩倒是有些心意相通,小土菲顿时秒懂,想了想自己果然很想要这东西。
于是大声朝庚哥叫:“便要父皇那副墨色眸榥!”
庚哥气笑了:“眸榥又名孝目,本为尊亲之物,汝不说献给父皇一副,倒讨要上朕的了。”
“此物不可,换一个!”
其实就是舍不得。
他一个现代人,哪里会计较这些古人被他影响搞出来名义的东西?
但那副墨镜儿不愧是大师手笔,做工的确精美,他也十分心爱。
虽说弄坏了也是能再做的,但戴久了总归是有感情的么。
旁边小咸鱼又开始作妖了。
上前拱手作揖:“儿臣等一切,皆为父皇所赐。父皇不赐,狸奴又何能献之?”
“就是,父皇赐儿臣,儿臣玩几天厌了,便再……便再献于母妃!”
小土菲在旁边气哼哼,本来说玩儿几天再献给父皇不就能全孝亲之意了。
又记恨庚哥刚才弹他脑瓜崩太用力,决定玩儿烦了转手也不给他,给母妃一样是孝。
小咸鱼心里那叫一个气啊,心说你把东西骗到了手再说这茬子事儿不好么?
就算不想撒谎,也可以说再用此物尽孝亲之意,到时候给亲妈不就完了?
果然听她这么说,庚哥更舍不得了。
要落到唐妃手里,想拿回来他可得费一番自己的老腰。
又不好在子女面前黄牛,因此想了想说道:
“其框甚宽,恐汝得了也未能尽意,莫若父皇令匠人予汝定制一副何如?”
“戴上也舒服些!”
“如此甚好!”笨蛋都是容易哄的,小土菲果然兴高采烈。
但好在她还很讲义气:“那便予王兄亦定制一副。”
啧啧,一换二,说你笨蛋你还真的会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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