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长庙街废弃已久,此处位于z市南郊的一座天桥旁,天桥下每天聚满了流亡者、无家可归者和大量乞丐,以至于原本南城较为繁华的地段,却在几百米开外出现长庙街这般荒僻的街区。
这条街上已经没剩下几座寺观了,被地产开发和政夫动迁,轰轰烈烈摧残了三十多年,现在就算还有五座寺庙,也都是在动迁的罅隙里,民间的佛教信众和僧尼合作新建起来不久。
十里长庙街这个名称,说起来有数百年历史了,自君权制度延续下来后并未改名,直到四十年前,这条街仍有不下百座庙观,香火鼎盛之时,每日里至少三五座寺观有高僧大德开坛论法,信众游客络绎不绝。
通过对那两名跟踪杨烨的男女的调查,结合这两人的生活『摸』底,英华风社下专职刺探情报机构,遣出了八名业务人员,分为四组,二十四小时密切跟踪这两人。
由于这一男一女并不住在同一个社区,今天难得两人同时抵达十里长庙街,跟踪的两组四人合而为一,跟到了一座尼姑庵外。
这是个意外,什么通过黑客手段调阅附近探头讯息,在十里长庙街这种废弃街区,也是完全用不上了,除非他们有调阅卫星监控的权限,否则这条街就是监控的死角,刺探情报的四人只有干瞪眼的份。
虽然如此,该守还得守,所谓刺探情报,那一切看似无关的动静就都是情报。诸如目标人物跟谁见面,沿途吃了什么,有没有去洗手间,接打了几次电话,一切有关目标的行踪,都会拿来分析汇总,不管有没有必要,有没有价值,那都属于情报解构的工作。
英华风社的一个小伙子名叫孙庆扬,他所潜伏的位置凑得最为接近,试探『性』地在尼姑庵内一面侧墙贴上了一只钮扣般的器具,戴上了声音放大器的耳机,音量调到最大。几分钟后,模模糊糊听到一些说话,整个人都呆住了,手足冰冷。
“我看你也像精明强干的,没想到是个废物。”此人语声沉稳,听着就像久居高位、位高权重的人物。
“他们……花了不少钱……没想到利器……他们也没……”此人可能离得稍远,毕竟还隔着两面墙,声音较为年轻,却斑驳碎裂,听不分明。
“狮子搏兔尚须用尽全力,要杀利器才出动六个人,何况连枪都没有,就你这种傲慢的『性』子,还能指望你干成什么事?”前面那人踱步声都隐约可闻,显然离墙更近了一些。
“董部长……你看……”被斥骂的年轻人语声越渐低微,后面的话就完全听不到了。
前面那人果然位高权重,骤然提高了声量,孙庆扬耳机里听得更加清晰,也更确认了其身份。
“我是国防部长!你以为我会出动军队去对付一个利器?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年轻人嗫嗫嚅嚅,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大约能猜到是在应声附和,惶恐的态度倒是能听出来。
“我上次演讲的时候,着重提到陆号省,就是为了在陆号省多待一段时间,打个提前量。但我也不可能在这里长期待下去,利器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自有办法。”
“至于火羽邪云,我让你放出风去,当然就……确定过的,我就肯定有把握!”
“此人现实中名叫杨烨,父母都是小企业员工,有两个姐姐赋闲在家,大姐有狂躁症,目前才三十岁,已经住过六次精神病院,二姐也不是东西,整天流连夜店,最烂的那种交际花。但杨烨不简单,今年七月还是八月,忽然异军突起,就住在这座城市里,人称椅子,据传杀人无数,名下有个小商会叫英华风社……”
“婚姻登记处的资料上显示,他是今年八月份结的婚,对象是个带着孩子的单身母亲……根据杨烨的状况,还有大笔不明来历的资金,再加上他隐蔽而肆无忌惮的行事作风,我敢断定,这个杨烨,就是魔道里的火羽邪云!”
始终是董千里在絮絮而谈,年轻人似有些不信,接声道:“但魔道……玩家……毕竟……”
他的语声斑驳而模糊,这只能暂且录制下来,交给机房后期分析。孙庆扬蹲着身子一动不敢动,手足发麻也毫无所觉,心下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些讯息实在太过耸人听闻。
英华风社是陆号省境内的一个小商圈,主要招揽国际贸易方面的东国企业家,与西欧华商、亚洲商会与及各国工会组织,皆有或深或浅的合作关系。
英华风社的社长椅子哥,社内人士人人皆知,这就是坐第一把交椅的大龙头,此人却又是魔道第一人火羽邪云,是目前占据魔道最大地盘的公会会长,其本身还是个战斗型的顶尖高手!
而国防部长、东国副元首之一,眼下正担任巡视专员的国家大员董千里,正计划对付利器跟火羽邪云……
只听董千里答道:“玩家现实身份是不公开的,这一点我比你更清楚,但你不知道的是,这件事的难点仅在聂语晴这道杠子,螳臂当车,不自量力的小娘们!我自有办法对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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