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褐『色』的天空犹如一座辽阔无垠的镜面,其间星辰像眼睛一般忽眨忽眨的,然而但凡仔细逐个看去,又没有任何一颗星星在明灭眨眼,就连颗粒状的星辰也是相对模糊的,视线里根本难以聚焦。
于是,远看像一面棋盘般的星空,璀璨的星光却难以彼此传递,仅发生在各自几乎静止不动的绝对坐标上。
由于天空是辽远而又触手可及的,是铺满整个视线范围的三维显象,由之眼中所见,除了耀眼的星光和灰褐『色』的穹苍,再无其他事物间凿其中,这是极端静谧而又极之寂寥的场景。
利器的眼中是这般景象,似乎所有的事物都是静止状态,心底却不可遏止地生出无数股悸动,既有对当前的死寂惶『惑』不安之情,更有诸多前尘往事纷纷涌上心头。
少年时期的恋人、朋友。
对一个年长美『妇』的崇慕和羞于表达的懵懂情意。
随着年纪渐长,事业蒸蒸日上,也接触过一些女『性』朋友,但再能寻获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在男女恋情上,利器是相对保守而又极为倔强的『性』子,家人的催促,银发丛生的父母眼中的忧『色』,一一跃然眼底。
他感到一丝痛心,而又深知自己的个『性』,那便是无法屈服,如亲眷长辈所愿。
三十七岁这年夏天,他遇到了肖丽云,这属于机缘巧合也好,鬼使神差也好,大约还是因为酒精的麻醉——虽然他并不敢确定——那场酒会就当时的记忆而言,利器也才喝了三小杯白酒,累计不足半斤吧?
他后来无数次回忆那一幕,那一晚的情景,但他不会后悔。虽然他的脸上挨了肖丽云两记重重的耳光,但他终于如愿以偿,就在人员流散的酒店楼房里,他让肖丽云臣服了。他必须这么做!借助酒意上涌,就算回忆再模糊,再加以改编完善其事件发生的过程,他也必须把握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因为那就是他最想要的女人。这一生,他知道再也没有另外的选择目标。
温文尔雅的利器,心地善良的张峰,能干出这种事来,不光朋友家人瞠目结舌,就算他自己也很难面对自己。
但干了也就干了!干出来的事,他不会往回缩,给自己找各种理由开解,他次日便径自找上去,陈述己见,甜言蜜语,设想各种美好的未来,勾画各种绮丽的生活蓝图,话说完了,他就坐在肖丽云的办公室里不走了。
肖丽云倒让他弄得哭笑不得,这人简直就是个无赖!是个疯子!
人都被他强歼了,他倒振振有词的样子,丝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态度,毕竟两人初次见面,远远称不上熟悉,更称不上有任何生意上、利益上的交往。
但也就是这个无赖疯子,在商界声誉良好,交友广阔,经营规模虽然远远不能跟肖丽云这种银行家相提并论,但这样的人一旦耍起无赖,肖丽云还真就束手无策。
最关键的是,她不忍将之驱逐门外。
一来二去,两人交往越加密切,滚床单什么的也不止一次两次了,张峰此人生相俊美,精力旺盛,身体健壮,待人接物无不彬彬有礼,他的疯狂和侵略『性』,世界上大约只有肖丽云有过体会。
一年多来,张峰对目标的表达持之以恒:离婚,嫁给我。
这是个生活态度上温和,讲道理,对世上有着相当判辨能力,但情感上完全不讲理的男人。
肖丽云终于屈服,因为她答应过张峰,在跟她交往的阶段,甚至此前很长的时间里,她跟丈夫李阳明已经是分居的状态。
这回事说与不说,其间情势究竟真相如何,对张峰坚决的态度毫无影响,他就是打定主意了,誓要将此女拿下,这种事上他的脾气是非常拧的。
脾气非常拧的利器,想到此处禁不住微微一笑,一股说不出的暖融融的滋味就此由心下散溢开来。
而在燕北飞、冷风暴、火羽邪云、任淑真、吴秋桐、云飞扬,包括路拾不遗、北极光、万法随心等数十位玩家的眼中,利器当前的状态是不可见的,被一层看似虚化却有实质的圆框笼罩其中,也就是说,他们只能看到一只雾蒙蒙的椭圆框体,高两码,宽度一码有余,彻底隔绝了视线,利器必然身在其中,所有人都亲眼所见,但无法看到利器的形态。
这是术士八十级技能,职业级空域结界,足以给四千六百名的整支军团加持属『性』防御、隔绝外部的噪音,也能将其显象的云气浓缩成小体形,仅仅笼罩在一个玩家身上。如此就能由燕北飞施法,极有凝聚『性』地将汲取的瑶池能量波,导引到利器一个人身上。
空域结界的施法者是蓝水蓝,包括那层隔绝观者视线的浓雾状框体,皆由蓝水蓝、何方静两女共同施展亡者深渊构成。史无前例的学师级亡灵法阵,已非仅恐怖的杀伤力这一项功能得以概括,既功效之强大,既能随施法者的心意自成一界,又能彼此牵引,构建更具威慑力的奇异法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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