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能理解柔霞的想法。柔霞不像自己,好歹还有父皇多年宠爱。她在宫中没有强力的倚仗,虽也是公主,但过得并不比普通勋贵人家的小姐好多少。
没有得到过多少身为公主的权势,也就没有多少身为公主的自觉。
在她心中,能嫁到如此显赫的人家去,是一件十足值得高兴的事情,因为凭她的出身,想要嫁入一品国公府几乎是不可能的。
玉烟染也不反驳她,只轻轻伸出手指点点她的脑门,笑话她:“你这张口嫁闭口嫁的,莫非八皇姐自己也想嫁了?”
柔霞温婉甜美的脸上立刻红了,她『揉』着手里的帕子,气恼地说道:“明明是你引着我说起这事的,反倒还要打趣我。你,你这坏了心儿的丫头!”说着就要来挠她的痒。
玉烟染赶忙见好就收,央求她:“皇姐皇姐,我知道错了,你可千万要饶过我,咱们还是赶快去见六皇姐吧。”
柔霞『性』情温和,这是被调笑狠了才不管不顾朝玉烟染扑过去,但到底怕真把她的衣裳弄褶了,听到她求饶就撤了手。
“说起来,我记得去年我离宫时,六皇姐的亲事还没一点风声呢,怎么才过了一年,不仅亲事定下来了,连人都快嫁出去了?”
现在的三媒六聘竟走得这样快了么?
柔霞坐到她身边,在她耳边悄声道:“前段时间我母妃去太后身边侍疾,回来悄悄告诉我,太后娘娘的身子快不行了,苏德太妃必是想赶在太后仙逝前把六皇姐嫁出去,不然国丧期间,不好嫁娶的。”
玉烟染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两人来到柔欢长公主的忘忧宫。宫女先去通报,不一会儿,两人被请了进去。
柔欢长公主坐在临窗的绣架前,身上穿着半新的湖蓝『色』半臂襦裙,里面是嫩绿『色』的窄袖短上衣,臂弯上松松垂着一条月白『色』披帛。她的面容细看之下和柔芙有些相似,但比柔芙更多了几分端庄。
玉烟染和柔霞走进去,她并没有站起来,细而长的眼眸看向玉烟染的方向,像是在等她的反应。
玉烟染大方地回望过去,屈膝向她行了一礼,温声道:“六皇姐,柔缈前来恭喜你不日将要成亲。”随即送上礼物。
柔欢看着玉烟染的动作,脸上的表情和缓下来,站起身向她们迎过去,把她们让进屋内。
不得不说,柔欢心里对玉烟染的识趣是十分满意的,她不由觉得这个妹妹从皇陵回来,学会了些人情世故后还挺招人喜欢。
玉烟染心里也在想,柔欢还是像从前一样,爱在这些小事上显摆她长公主的权势。
皇兄继位后,她们作为皇上的姐妹,按理应该被尊为长公主,这本是她们应得的名号,但玉兮捷心里厌恶玉烟染这个妹妹,所以登基后给公主封长公主的旨意里独独落了她。
因为这个,她见了这些皇姐,按照礼数就应该向她们行礼。
柔芙心『性』狭窄,但她比较粗心,被玉烟染三言两语一刺,就忘了还有行礼这么一回事,且她最会欺软怕硬,以前根本不敢和玉烟染叫板。
柔霞与玉烟染的关系好,从不让她对自己行礼,所以从一进门,柔霞就没注意到还有行礼这个细节。
柔欢长公主在公主中的地位也很高,她的生母苏德太妃也是出身名门望族,她一母同胞的兄长玉兮霆排行老三,被封为陈王,现在戍守在靖国边疆,是一位手握实权的王爷。因此柔欢长公主在整个元京的贵女中,是十分出风头的,这样硬实的背景恐怕也只有柔佳长公主才能盖过她的风头,这点连玉烟染都赶不上。
所以柔欢是有些傲气的资本的,两人没什么交情,也不曾交恶,玉烟染并不在意给她行一礼。
她神情坦然地走到桌边坐下,柔霞一向看着玉烟染行事,也跟着她坐下,柔欢唤来宫女上茶。
“嫁衣自有尚服局裁绣,六皇姐这是在绣什么?”柔霞打量着绣架,轻声问道。
“不过绣些帕子香囊,一来打发时间,二来留着赏人罢了。”柔欢淡声解释。
凤冠霞帔不用自己『操』心,但新婚后敬茶时给夫家长辈和妯娌间的见面礼还是要认真准备的,但她是身份尊贵的公主,哪怕给夫家长辈的孝敬也不过是恩赏,怎么能让别人知道自己背地里如此费心呢?
柔霞又问:“皇姐的长公主府已经建好了吧,建在何处呢?离崇宁公府近么?”
柔欢抿了一口茶,“礼部说在永安大街北侧隔两条巷的地方,崇宁公府却是在永安大街南侧的。”
柔霞自觉问错了话,红着脸安慰她,“唔,虽然离得远点……倘,倘若六皇姐传召驸马,驸马也不会不来。”
柔欢心中也有些莫名烦躁。
对这门亲事她是满意的,只因那俊朗温润的男子她也见过,又是自己的表哥,他认下这门亲事,对自己想必也是欢喜的。
可是再欢喜也抵不过两人间隔的重重距离。
尚主与娶亲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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