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烟染到凤藻宫的时候,帝后正在用膳,一般这个时候是没有人敢去打扰皇上的,但玉烟染现在是个“做事莽撞”,“行事随心”的公主,她想要见皇上,就得立刻见到,根本不管皇上此刻在做什么。
入画回禀的时候,皇后的面上迅速闪过一抹厌恶和幸灾乐祸。她嗔道:“公主不知道皇上在用膳么?你先带公主去偏殿候着。”
“不用了。”玉兮捷取出一旁的帕子优雅地擦了擦嘴,淡漠地吩咐:“让她进来吧。”
“皇上?”皇后有些疑『惑』,皇上最不喜的就是玉烟染仗着靖武帝生前的宠爱做出种种出格的行径,她本以为皇上连见都不会见她的。
玉兮捷抬起精致白皙的下巴,微微乜了皇后一眼,周身流『露』出淡淡的威压,让皇后一凛。
很快,殿中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玉烟染穿着一身蜜『色』襦裙,臂弯上挂着一条轻纱披帛,不施粉黛,不挂珠钗,神『色』谦恭地走进来。
她轻轻跪在地上,低垂着眉眼,正『色』道:“给皇兄请安,给皇嫂请安。”
殿中瞬间沉默,玉兮捷默不作声,皇后为了体现出她母仪天下的气度,赶忙笑道:“如今虽然暖和了,地上还凉着呢,快起来吧。”
玉烟染怯怯地抬头望了皇上一眼,声音中有不可抑止的恐惧:“臣妹不敢,臣妹今日……是来向皇兄皇嫂请罪的。”说罢赶紧低下了头。
皇后眼中闪过一抹冷笑,现在知道来请罪,没规矩的时候就忘了这后宫的主人是谁了。
她也不做声,只状似为难地看着玉兮捷。玉兮捷对这个妹妹一向多有纵容,她倒想看看,今日他还如何纵容她。
好半天玉兮捷才问:“哦?九皇妹做了何事,特来请罪?”
玉烟染抬头看着这位正值壮年的皇兄,岁月似乎一点都没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当年大皇子去世后,他作为靖武帝的长子,不论从外貌、身形、才华上都完美无缺地继承了父亲的优点。只是相比于征伐天下的靖武帝,玉兮捷的全身更多透着书卷气,让他看起来优雅华贵,处处透着养尊处优的矜持和帝王的华傲。
“回禀皇兄,臣妹不该在昨日晚宴期间未经皇嫂同意,私自调动尚宫局的宫人,帮着臣妹……去找野猫。”玉烟染仿佛被玉兮捷的气场震慑到了,声音越来越小。
“现在才想起来不该?昨晚怎的没想起来?”玉兮捷面无表情。
玉烟染可怜兮兮地跪在地上,神情顿时变得委屈起来,“皇兄,臣妹知道错了,臣妹一个人在皇陵的时候,特别孤单,那时候隔壁的人家养了一只小黄猫,每天都来陪着臣妹,所以臣妹听闻宫里也有小猫的时候,就着急想要看看,臣妹绝对没有藐视皇兄皇嫂的意思啊!”
“公主此言差矣,无论什么原因,宫规都不可废。若你昨晚前来禀告了本宫,本宫也不是不能允你。你私自调动尚宫局的宫人,无论是否有意,在外人看来,都已经伤了皇上的颜面,丢了皇家公主贤淑贞柔的体面,这点你可想过?”
皇后一番话正气凛然,说完瞄了皇上一眼,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这次不会对这丫头再姑息了吧。
“皇后说得,你都听到了吧?都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一样没规矩!”
“皇兄,”玉烟染有些不好意思,“您也知道,臣妹……臣妹就是对这些个小动物没法抗拒,一不小心……就冲动了。”
她这说法也合理,不然之前也不会为了两只喜鹊一气之下就降了伊才人的位分。
“朕看你的气『色』根本就没养回来,这段日子少出门吹风,柔欢马上要大婚,倒时候你总不能还这般病歪歪的吧。”
玉烟染没有丝毫犹豫,赶紧谢恩:“臣妹知道了,多谢皇兄关怀!”
“皇上,这,这就算了?”皇后简直不可置信。
这是多好的机会啊。以往玉烟染虽然做事极端,但多少都占着道理,好不容易这一次任『性』得毫无道理,皇后以为皇上已经忍了她多时,这次绝不会轻饶了她的。斥责一顿在所难免,甚至应当夺了她正一品嫡公主的特权。
她都把刀柄递到他手里了,她怎么就这么轻轻放过了?
“皇后以为还当如何?”玉兮捷冷冷扫她一眼,带着帝王压抑的怒气。
“臣妾……臣妾只是觉得,公主此番行径,若不严惩,不能使后宫诸人信服。”
“有不服气者来找朕就是。”他又转向玉烟染:“野猫伤人,宫里不能养,更何况你宫里现在还有两只鸟在,你若实在觉得闷,回头朕让人送你些『逼』真的玩偶就是。”
“是,臣妹谢过皇兄。”
“下去吧。”玉兮捷再没了说话的兴致,神『色』愈发冷漠。
玉烟染见目的达到了,也不想多留,赶紧起身退了出来。
玉兮捷陪皇后吃过饭,说是还有政务,回了三省殿。
皇后还坐在桌边,左思右想也想不通皇上为什么不罚玉烟染,她咬着牙,愤愤说道:“那个丫头就是回来给本宫添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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