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刚过用膳的时间,各宫娘娘贵人都在歇息,这段时间往往是六局最清闲的时候。
尚宫局内一间隐蔽又精致的房间内,几位尚宫围桌而坐,似是在商讨什么事情。
“我说几位老姐妹,这可是个难得机会。”魏尚宫环视一圈,说道:“皇后娘娘如今势弱,不便出手。但是柔佳长公主不一样,咱们去找她,她肯定会站在咱们一边。”
“可柔佳长公主又不能长久待在宫里,等她回了府,柔缈公主要找咱们的麻烦怎么办?”张尚宫有些畏缩。
“张尚宫,你担心什么,柔佳长公主回宫的时候,风头早就过了,皇后娘娘也不会再被流言缠身,自然能庇护我们。”
“魏尚宫打得一手好算盘,”一个略微年轻的尚宫轻笑道:“你自己没办好差事被柔缈公主刁难,却想哄着大伙儿跟你去找公主的麻烦,谁不知道公主现在风头正盛,从她回宫起,哪个惹了她后在她手底下讨过便宜?”
“吴尚宫,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哄着大伙儿去找公主麻烦?你们以为公主为何找我麻烦?她是第一个找上我,往后还不得一个一个找上你们?”
六位尚宫听了越发沉默,无形的压力和恐慌在她们之间彼此传递。
尚服局的孙尚宫道:“魏尚宫,你也别太心慌,柔缈公主只是去问你要了个宫女,莲蓉死了,那件事过去以后,公主也没有再找过你。你都当了这么多年尚宫了,何至于被一个才十一岁大的小公主吓成这样?”她说到后来掩着袖子轻笑一下。
魏尚宫见她嘲讽自己被玉烟染吓破了胆,当即有些发怒,也冷冷一笑:“呵,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害怕,你们都不怕一般。当初做过什么,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在座的各位人人有份,谁都别想跑!你们看着,公主刁难我,不过是个开始罢了。”
尚仪局的王尚宫点头:“魏尚宫说得有道理,公主没有进一步的举动,有可能是因为她刚刚回宫,事情纷杂,等她缓过气来,兴许就要开始有所作为了。”
见众人点头,她又接着分析:“且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柔缈公主自从皇陵归来后,『性』情变得和从前大不相同,甚至判若两人,虽然她只有十一岁,但你们现在还能轻而易举看出她的心思、情绪和想法么?”
“对对,”张尚宫附和:“感觉公主回来以后,更加恐怖了,许多时候觉得她明明在笑,却笑得让人背后凉飕飕的。”
“张尚宫,你别自己吓自己行不行。”吴尚宫皱皱眉头。
“她今年十一岁是还小,但你们别忘了,她还能在后宫待上四五年,若是现在就这般难对付,将来还了得?”
“我看还是不要抱有侥幸心理了,她从前那般得宠,什么时候受过那样的罪,现在她回了宫,你们以为她会放过我们?”魏尚宫沉了一张脸。
“那我们能怎么办?她是金枝玉叶的公主,我们还能弄死她不成?”孙尚宫显得漫不经心。
“孙尚宫可真敢说,”王尚宫学她笑道:“咱们可不敢跟着你做掉脑袋的事。”
“王尚宫要是不想掉脑袋,就去找皇后娘娘护着你啊。”孙尚宫反唇相讥。
“你!”
“好了!都住口。”一直没开口的蒲尚宫出声:“谁给你们的胆子这般说话的?”她严厉地望向众人。
其余五人低下头默不作声。
“柔缈公主初回宫来,必要通过一些人来立威,这本无可厚非。公主尚算懂事,知道适可而止,她既然没有公开和我们撕破脸,我们就不要轻举妄动,遇事多忍让一些。她是个公主,若是没有由头,总不能强行为难我们。”蒲尚宫到底沉稳镇定,缓缓给出了意见。
“蒲尚宫觉得,就这么算了?”魏尚宫有些不能接受。
蒲尚宫抬头看她一眼,目光幽幽:“还能如何?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柔缈公主了,你可别轻举妄动下,着了她的道。”
从尚宫局出来,魏尚宫的脸『色』一直不太好,回了尚食局就骂道:“真是一群废物,孙尚宫和吴尚宫不是巴结贤妃巴结的欢么?怎么不敢去向贤妃求救?真是没用的东西,早晚得让公主收拾了!”
“尚宫大人,那我们怎么办?还去找柔佳长公主么?”
“当然,我要趁赏荷宴这个机会和柔佳长公主多走动走动,她们我不管,我一定要给柔缈公主点颜『色』看看,不然她就真以为后宫没人压得住她了!”魏尚宫恨恨地嘀咕。
——
钟灵宫,云梦见静影从小厨房走出来,喊住她:“静影,给公主的燕窝熬好了么?”
“好了,云梦姐姐,我这就端过来。”静影很得玉烟染赏识,盘查一番后觉得可用,就让她做着小厨房的差事。
静影端着碗走过来,云梦低头一看,问道:“太后娘娘给的血燕都吃完了么?怎么端的是白燕?”
“是的姐姐,前两日就吃完了,我去司膳房要过,但那边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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