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帷马车缓缓驶出宫,路上,梨溶对玉烟染痛哭流涕,说自己被张耀折磨得如何惨,求玉烟染给她做主。
云梦和静影默不作声。
玉烟染轻声劝道:“姑姑,我知你受了委屈,我也不会信旁人说的那些话,您是皇后娘娘亲封的女官,又是我的教引女官,您怎么会骂出‘小杂种’这样的污言秽语呢?”
梨溶噎了一下,云梦和静影的脸『色』更是瞬间一变。
“再说,您从前又未与耀哥儿有过交集,怎会那般骂他?”
梨溶又一噎。
“好端端的,那时您为了赶上我多跑了几处地方,心中许是有些气恼。但气恼归气恼,您又怎会骂他?不是骂他,难道能是骂我不成?”
梨溶差点噎死,赶忙摇头,差点就要在马车里给她跪下,道:“公主明鉴,再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辱骂公主啊!”
玉烟染点头,“这就是了,所以耀哥儿说的话我是不信的。您也知道,耀哥儿得皇上和长公主疼爱,脾气难免大些,您撞上他,少不得要忍气吞声了。”
梨溶期期艾艾地道:“旁的奴婢也不敢指望了,只盼着公主信我,奴婢就是死也瞑目了。”
玉烟染握着她的手道:“姑姑胡说什么,您还要在公主府帮我呢,您忘了?”
梨溶又被噎着了,柔缈公主怎么不顺着她的话说?说信她然后给她做主?
玉烟染觑了觑她那愣怔的表情,就猜到她在想什么了,心中冷笑,我才不上当!
梨溶只得道:“是,奴婢遵命。”
虽然在张耀那遭了罪,但哄得玉烟染心软,这个结果也不算坏。
她对自己这般心软,肯定不舍得让自己再挨那二十板子的,她悄悄松了口气。
谁知,回了公主府,玉烟染就板了面孔,特地让云梦把烛夜叫来。
她吩咐道:“将府里所有下人都召来前院,本宫有话要说。”
“是。”烛夜领命而去。
一盏茶后,所有下人到齐,一个挨一个站在院子里,好奇地往屋里张望。
玉烟染换了身家常的玫瑰『色』织锦褙子,端坐在首座上。
她清越的声音带着微微寒意,道:“今日本宫进宫,梨溶女官言行无状,冲撞镇国公府小公子。柔佳长公主格外宽宥,只杖责梨溶二十大板,以作惩戒。本宫让你们过来观刑,望你们日后谨慎当差,免得冲撞贵人,受皮肉之苦。”
梨溶本是不想使力,由着云梦和晚星架着,听了这话却真的吓得腿软,要往地上滑。
两人赶紧架住她,但在外人看来,就像是压着她。
云梦『露』出一个关切的笑容,小声道:“姑姑站不稳也别怕,我和静影扶着您呢。”
开玩笑,要是这时候让梨溶倒下去了还怎么罚?
玉烟染背对众人,走到她面前,目光带着一丝沉痛,轻声道:“姑姑莫怪我,五皇姐说了要打你,长姐之命我不敢不从,你放心,我会叫人轻点的。”
梨溶惊得目瞪口呆,差点就想喊救命。
玉烟染已经转过了身,厉声道:“来人,即刻行刑,全府旁观,若有违令者,同刑!”
整个院子都沉浸在刑杖的咚咚声和梨溶的哀嚎声中,下人们一个个吓得面『色』发白,等二十板子打完,好些个小丫头都吓得瘫坐在地上。
梨溶的后背打出了血渍,将她身上玫粉『色』的衣裳染红。玉烟染只想给她的个教训,所以行刑的人到底下手不重,要不然二十板子早把她打死了。
她虽然可恶,但她背后是皇后,要是直接死了,玉烟染也不好交代。
但无论如何,被全府下人观刑,从此以后,梨溶在府里别再想有半分体面了。
行刑完毕,玉烟染绷着脸站起身,吩咐伺候梨溶那个小丫头:“去把梨溶姑姑扶回房里好生歇息,你要好生照看姑姑。若是让本宫知道你因此不敬姑姑,本宫绝不饶你!”
小丫头吓得直磕头,她又对院子里的下人道:“你们也是,本宫敬重姑姑,你们也不可轻视她,听懂了么?”
满院子下人统统跪下应是。心中却暗自道:若当真敬重,又怎会当众杖责?公主此举真是又有雷霆之威,又得仁慈之名,真是太不简单了!
外院这些下人都是礼部给置办的,柔霞的母妃曾经告诉过她,元京城里各家下人之间的关系往往比主家的关系还要复杂,盘错着各种姻亲关联。
说不准她府上这些下人就跟某某府某某房有密切关系,她现在没精力也没能力一一查证,只能先用凶名镇住他们。
她不求他们对她忠心耿耿,但她必须防着祸起萧墙!
洞庭几个将她扶回后院,一关起屋子,云梦就笑道:“这下好了,那个老家伙能消停一段日子了,她那伤怎么也得养到明年才能好了吧。”
玉烟染道:“这事肯定会传出去,五皇姐那边也算有了交待。晚星,你看着点梨溶身边那个小丫头,我想知道她怎么把消息递给皇嫂的,你不方便出府的话就去外院叫个小厮跟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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