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意如在这个月末国子监休假的时候,递了帖子来。
两人将公主府逛了一遍,玉烟染也对这位展八小姐有了进一步了解。
原来,展意如有一个十分另类的天赋,她虽然才九岁,但天生神力,能轻而易举将一个成年人举起来,这样让人瞠目结舌的力量,让她一夜间成为了元京家喻户晓的存在。
两人坐在暖阁里喂喜鹊。
玉烟染道:“你能把你哥举起来吗?”
展意如撑着下巴,道:“我八岁的时候举起他就不费劲了。”
玉烟染忍不住惊叹,“真是个好天赋啊。”看谁不满直接挽了袖子扔出门去!都不用借他人之手。
展意如挑了挑眉『毛』,笑笑:“只有公主觉得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
玉烟染一愣,明白了她的意思,轻声道:“我的意思是,有一技傍身总归比没有得好。”
“我祖父就曾对我叹过,若我是个男儿,将来必让我进军营磨炼,这般得天独厚的天赋,不能荒废了,可惜我是个女儿。”
她顿了顿,道:“因我是个女儿,这天赋就成了甩不掉的负担。虽然已经尽力掩藏了,但这事儿最后还是被传开了,越来越的人知道,也就有越来越的人议论我,甚至因此我还被评为元京四钗之一,你说好笑不好笑?”
玉烟染暗道,难怪,她小小年纪,虽然生得不差,但根本就是一副孩童模样,如何能评为四钗?
原来这个让无数女子明争暗抢的光环,落到她身上,就成了一种无言的讽刺。
本来元京四钗象征的是贵族世家中最优秀完美的四位小姐,能评上的必然会被极尽追捧,等到适婚年龄,来求娶的人更是能踏破家里门槛,这也是京里对这个评比一向看重的缘故。
而展意如的情况却正好相反,她身为女子却一身怪力,难免让人心生畏惧,现在还好说,只怕将来到了要议亲时,会出现无人敢上门的尴尬局面。
展意如又道:“不过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不必担心有哪个不长眼的欺上门来。”
玉烟染想到那天吴东宁见她走进院子时的半厌恶半忌惮的眼神,还有周围人不敢说话的样子,心下了然。
她大概也是长久困于流言和各种怪异的眼神中,被姐妹同窗们渐渐疏远吧。
“公主,”展意如抬眸,认真地看着她道:“我也听说过关于你的各种传言,大家说你『性』情难测,残忍可怕,但意如见了你才知道,你并非如此,有人那样损你声誉,你不气吗?”
玉烟染想了想,也认真回道:“说实在的我也生气,我若是有你的本事,嚼舌头的我见一个扔一个。不过,他们说再多也改变不了我是公主的事实。既然如此,就让他们说好了,我就喜欢看别人对我不满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展意如一愣,“噗嗤”一声笑出来,接着捧着肚子哈哈直笑,边拍桌子边道:“公主真乃妙人!公主这个朋友,意如交定了!你就是烦我,我也要缠着你的!”
玉烟染眨了眨眼道:“展八小姐也绝非凡俗,自我出宫立府以来,元京各家哪家不是避我如蛇蝎,吴家三小姐一听惹了我,不也跪地求饶?你倒敢不忌星象直接登门,柔缈也是佩服的。”
展意如轻哼一声,“那些怪力『乱』神之说怎能作数?传来传去不都是流言?我自己本就深受流言之苦,还能反过来嫌弃公主不成?”
玉烟染也笑出了声,两人吃着茶点闲聊,很快到了黄昏,她让洞庭包了些点心,又亲自将展意如送出二门,这才扶着弦月往回走。
进屋关上门,弦月轻声道:“公主,您与展家小姐走得太近,这…会不会不大好?”
“姑姑觉得,展八小姐有意而来?”
弦月点点头,“她哥哥是天子近臣,她与公主素不相识,突然这般亲密,难保不是有人授意。”
玉烟染笑道:“姑姑也太紧张了,皇兄想要的是我安分守己,不结党、不联络军队,至于我生活上的琐碎小事,他是不会在意的,授意一位闺阁小姐来监视我,他能知道些什么呢?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让展大人派人跟踪我呢。”
弦月笑道:“也是,许是奴婢多心了,展八小姐『性』格开朗,也不像是善钻营之人,若能真心与公主结交,是件好事。”
玉烟染想了想,道:“不过,我第一次见她时她曾说过,一开始是受她哥哥之托来替我解围的,想来,皇兄也没打算彻底不管我。不过呢,他既然让展家暗地帮我,我们也不必非要怀疑他的用心。”
弦月行礼道:“是奴婢心胸狭隘了。”
——
泰安侯府。
展决在院子里打拳,小厮来回道:“六公子,八小姐回来了。”
他收了拳锋,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知道了,将我房里那套新打的簪子带着。”
小厮低头应是,两人往内院行去。
泰安侯府袭侯爵之位多年,人才辈出,他家以武将出身,最辉煌的便是靖武帝时期,老侯爷跟随武帝西征,功勋卓着,深受靖武帝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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