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往后有何打算?”被全城通缉,可不是躲一躲就能了事的。
玉烟染听了这话,问道:“阁下打算离开元京了吗?”
萧玄泽一愣,这孩子真是敏锐啊,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意图。
出了这种意外,他的确动过就此离开的念头,反正他逾期不走只为游历,离开元京去别处游历也是一样。
但他见玉烟染神『色』难过,以为她被通缉心里害怕,便道:“我暂时还可在元京待一段时日,你若害怕禁卫军,最近一段时间不要出门就是。”
“我不出门,那些世家公子就不会为难我了吗?柔缈公主自出宫至今,从未与那几位府邸打过交道,不也要被他们言辞污蔑,落得难堪?”玉烟染恨恨说道,她眼圈微红,忍不住侧首,垂下一片长睫。
萧玄泽温声道:“那你想怎么办呢?”
玉烟染转头看他,缩在长衫里的手握了握拳,道:“我与阁下直说了吧,我不是什么公子,只是我家公子身边的小厮。我家公子去岁犯了错,被家里贬到老家反省去了,至今未归,我家公子命我以他之名留在京里,替他照看家中,打点生意,若我始终是被通缉的逃犯,我如何能完成我家公子的委托?也辜负了他对我的一片信任。”
这么漂亮的孩子,穿得又精致考究,他还当真以为他是哪家金尊玉贵的公子哥儿呢。
既然只是个普通小厮,那么,与他交个朋友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吧。
萧玄泽于是也叹道:“你这般坦诚,反倒叫我惭愧了。我的身份也不高,只是一名护卫,奉我家主人之命来元京半点差事,万万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形。”
“你真的不走吗?”玉烟染抬眸看他,忍不住『露』出期待。
萧玄泽笑道:“真的,我差事若是办得不好,回去主人要罚我的。”他顿了顿,又道:“更何况,这些公子气量狭小,仗着自己的身份胡『乱』抓人,总要给他们点教训的。”
玉烟染被逗笑了,她心想,这少年想法真对自己口味,还乐于惩恶扬善,真有侠士风范,他家主人有他这样得力的属下一定很省心。
“那个,虽然你武艺很厉害,可是你刚来元京不久,不了解这些家族的情况,还是不要贸然接近他们,我虽然跟着我家公子住在内院,但到底在元京长大,还可以动用些公子家里的人脉,你若是相信我,我可以去打探他们的消息。”玉烟染紧张地『毛』遂自荐道。
萧玄泽『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道:“如此,多谢你了,只是你一定要自己小心,不要与人家硬碰硬,强出头。”
玉烟染的脸难得红了红,他是想说元宵节那晚自己出言反驳郑三儿几人太冒险了吗?
“那这个人怎么办?”她看着椅子上昏死过去的陈永德,问道。
“等下将他扔回大街上就是,他来的时候一直晕着,不知道这是哪里,就算他去报信,也找不到我们。”
玉烟染仰望面前这个少年,他比自己要高出不少,身材修长挺拔,像一棵玉竹般坚硬又温润,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骄傲,那种自信的光彩像是融化坚冰的暖阳,带着势不可挡的力量,又不会灼伤别人。
其实,即便萧玄泽选择杀了他灭口,玉烟染也不会阻拦。
毕竟以他们俩现在的情况,几乎为刀俎下的鱼肉,如果出现任何意外,让陈永德带人找到这里,他们都将面对直面禁卫军的风险。
但他选择放陈永德回去报信,让他告诉那些自以为是的公子哥儿:我们就在元京内,看看是禁卫军会先抓到我们,还是我们先收拾了你们!
坦坦『荡』『荡』,从从容容,单论这份气度,玉烟染还从未在任何人身上瞧见过。
他果然应该是一位行走江湖,嫉恶如仇的侠士吧,一想到自己为了得到他的帮助骗了他,心里忽然有点难过。
“你怎么了?”萧玄泽见她发呆,温声道:“他的事你不用担心,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等天『色』擦黑,我送你回去。”他看她年纪小,到底不放心。
玉烟染神『色』有些局促,轻声道:“又要麻烦你了,明明我们都不认识……”
萧玄泽心中好笑,面上却满是诚意,他走过来,站在玉烟染正对面,道:“既然如此,我们认识一下,我叫云泽。”
“啊……我,我,我叫染烟。”女子闺名不可轻易告诉外人,她这样不算把名字透『露』给他吧?
“染烟?”萧玄泽笑,“你家公子是个『性』子清淡之人吧,才会给你取这样云淡风轻的名字。”
云泽、染烟这种不带姓氏的文雅之名,一听就是主人赐的,两人化名后,谁都没有怀疑对方。
“还,还好吧,公子是个面冷心善的。”玉烟染『摸』『摸』鼻子。
冬天白日短暂,夜幕很快降临,萧玄泽亲自将玉烟染送回去,两人依旧在大街一头作别。
回府后,正好赶上晚膳,洞庭给她换了衣裳,又帮着摆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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