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下午,玉烟染不敢在外头逗留太久,她打算回府。
“云兄,那青年拖家带口,住在你那里你也不方便吧?我回去与我家公子商量一下,也在葫芦巷子置个院子,离你近,你看如何?”
萧玄泽笑笑,他过不了多久就要离开靖国了,就算现在离得近又能如何?
饶是如此,他还是道:“葫芦巷子那边的确清净,房子也不太贵,我让无影帮你留意着,慢慢看就是了,那青年的事你不用急,我那里有地方。”
两人约好了明日见面,就在一处街角告别,白日里人多眼杂,玉烟染从不用萧玄泽送她回去。
不远处,小厮请示恒衷:“公子,前面那两人分开了,咱们跟着谁?”
恒衷没有犹豫,道:“跟着那个青衣的小公子。”
玉烟染没防备后头有人跟着她,径直往公主府走,她熟练地从虚掩着的后门溜进去,西塘在后门放了一个很可靠的老仆,不会泄『露』她的行踪。
“公子,那位公子就是从这里进去的。”
恒衷挑开车帘,看了看,这是后院,他吩咐,“绕到前门去。”
马车在宽敞的路上徐徐前行,马蹄声哒哒脆响,恒衷半激动半期待,但当他抬头瞧见那崭新的木漆填金匾额时,脸上神情瞬间变得错愕。
“公主府?!”
他,他怎会是公主府上的公子?
“这是……哪位公主的府邸?”恒衷觉得自己被狂风暴雨摧残了一番,说话语音都带颤。
小厮道:“公子忘了?整个元京只有一座公主府啊,不就是那个还未及笄就出宫,身带不祥的柔缈公主?”
“柔缈公主?她是个女子吧?”
“……”小厮试探着问:“公子您没事吧?”
恒衷回神,又跟小厮确定了一遍,是不是这处府邸的后门。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呢?
一道灵光一闪,他忽然觉得自己猜到了事实。
莫非……他是个小太监?
难怪他生得这般清秀,雌雄莫辩。
“公子,咱们出来时间也不短了,您看……”
恒衷叹了口气,“走吧。”不过他一想到知道他住在何处,往后必定还能见到他,心中就欢喜非常。
——
玉烟染回府没多久,就有宫里的太监来传话,皇后娘娘请柔缈公主进宫。
将人打发了,弦月几人围着她有些担忧。
皇后这是反应过来中了玉烟染的计,她家损失了一个得力下属,一个像嫡子养大的庶子,又在皇上心中失宠,这趟进宫,迎接她的只怕不会是什么好事。
真是一场鸿门宴啊。
“还等什么?替本宫更衣,我们进宫去呀。”玉烟染坐在榻上,双腿在半空晃悠。
云梦吞吞吐吐,“公主,咱们能不能不去……”
玉烟染挑眉笑她,“你怕了?”
“怎么可能!公主放心,有任何事奴婢都会护着您!”
“事情都做了,现在害怕也晚了,我要是不去才是落了下成,便是她请我过刀山火海,我也是要去的。”玉烟染神情悠然。
“更何况宫里还有皇兄、淑妃、杨淑媛、柔霞他们,皇嫂总不至于为这点事吃了我。”
晚星捂嘴,“这,这点事?”
玉烟染轻轻笑了一下,梨溶刚进府那会儿说晚星年纪小,不能在屋里侍奉,那时候她顾忌着梨溶有皇后撑腰,只将晚星放到院子里。
现在梨溶被她拿了错处,就不必给她脸面了,玉烟染直接命烛夜提了晚星做二等丫鬟,把她放进屋里。
“一个五品将军,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以承恩侯府的势力来说,不算什么,没了这个,可以培养别人,我不过是个公主,掺和了这回没下回,他们没必要非揪着我不放。”
她给几个丫鬟解释得笼统隐晦,弦月好歹跟在若纯太后身边多年,想得更明白:皇后对玉烟染积怨已久,不仅是为这次的事,但侯府不一样,只要他们不对公主府不利,就不用太担心,毕竟皇后远在后宫,想使坏也力不从心。
几人将她打扮起来,送她上马车,稳妥起见,她带了洞庭和静影进宫,这两个人都『性』情沉稳,让人放心。
下了马车,夕阳已在天边遍撒金辉,冬日的残阳有些萧索滋味。
三人往凤藻宫行去,一路上宫女太监见了柔缈公主纷纷行礼避让,一切景物如旧,和她上次进宫来没有任何不同。
洞庭和静影仍旧绷着身子和表情,一左一右站在玉烟染后头,好像她随时会有生命危险一样。
到了凤藻宫,玉烟染惊讶了一下,几乎所有高位妃嫔、皇子公主都在,大家坐在大殿中,脸上带了点兴奋的神采。
玉烟染不动声『色』地进来,先给皇后请安。
“柔缈给皇嫂请安。”
“起来吧,赐座。”皇后声音不亲不疏,仿佛召她前来只为议事,并不为为难她。
洞庭和静影轻轻松了口气,这么多人在,总不至于当众为难她们公主。
玉烟染坐下后,与贤妃、杨淑媛、柔霞几人轻轻点了点头,相互絮叨几句,就听皇后在上首道:“再过些日子就是二月二了,皇上要去天坛举行亲耕大典,在座诸位都要同去,回来后还要去北郊先蚕坛举行亲蚕大典,事情纷杂忙『乱』,本宫索『性』将你们都召来,事项一并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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