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飞奔了一会儿,到了京门口,那里还设有盘问的路障。
无影隔着帘子低声问:“公子,怎么办?”
里头传出萧玄泽冷静的声音:“无事,你直接过去吧。”
很快,盘查的士兵走到他们马车前,无影被赶下车,站在一旁。
士兵一把撩开车帘,马车里光线有些暗,他努力看了看。
一张线条凌厉,五官端正俊美的脸出现在视线中,因为那长相太过华美,士兵忍不住一惊。
“在下要送内人出京看病,时间紧迫,官爷看过了,能放我们尽快离去么?”他沉雅的声线从车厢深处传来,带着让人不敢一探究竟的神秘感。
士兵视线下移,见他腿上正躺了个蜷缩起来的娇小身影,面朝里,长发铺开,一动未动,似乎睡着了。
他想开口让马车里那人把躺着的人翻过来让他看看脸,一抬头便见到一束暗含威慑的冷飕飕的眼神,他下意识背脊一寒,喊道:“放行!”
反正坐着这男子不是通缉犯,他妻子肯定更加不是了。
无影跳上车,继续赶路。
反复撩车帘中,有风灌进来,玉烟染缩了缩,口里直喊:“静影,冷……”
萧玄泽暗道不好,已经烧得有些糊涂了,身边换了人都忘了,他解下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
他们被盘查时,无影已经向路旁的行人打听了去雁鸣山的路,于是未耽搁多少时间,大概一个时辰后,马车就到了山脚下。
那里有一处村子,无影一打听,果然在半山腰处有一个医馆,但是那里收的都是疑难杂症的患者,他们不常去。
这里的山路被铺平过,可能是经常用马车拖拉物资,所以路很好走,半个时辰后,他们很快来到一处宅院前。
萧玄泽用披风裹着玉烟染,把她抱下马车,有『药』童来开门。
“我们找卢太医,他中毒了,五福散。”
『药』童有些吃惊,看了看玉烟染烧红的脸,忙闪身让他们进来,自己去屋子里喊人。
不过一会儿,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身材矮小,麻衣麻裤的中年男子,他挽着两只袖子,『露』出两条略黑的手臂,似乎一点都不觉得冷。
萧玄泽一愣,还以为这位卢太医至少应该是个白须飘飘的老者呢,没想到竟这般年轻,还这么不拘小节。
卢太医也觉得古怪,这几人知道他供职于太医院,说明不是普通人,更何况五福散也不是一般毒『药』。
他示意萧玄泽将玉烟染放到一张干净的病床上,走上前,弯腰拂开披风的衣襟,大吃一惊。
这、这不是柔缈公主吗?
玉烟染没见过他,但他见过画像中的她,那是她未去皇陵前宫里画师画的,转眼两年,虽然她长大了些,但五官轮廓到底未变,还是能认出来。
柔缈公主怎会单独与两个男子在一处?她又为何会中毒?
“她中毒时间多长了?”
萧玄泽愣了愣,道:“不知,但我今早见到他时,他已经失去视觉了。”
卢太医紧锁眉头,那就是说昨晚就已经中了毒。这就很耐人寻味了,她是在宫里中的毒还是在自己府里?
且看这少年神情言语,他似乎并不知道玉烟染的身份,满心疑『惑』中,他开始把脉。
须臾,他撤回手,又多了疑『惑』。
他道:“你们先出去等着,我要给她施针解毒。”他拍拍手,走过来一个穿白『色』裙子的医女。
萧玄泽见他肯医,当即松了口气,问:“卢太医,能治好么?”
卢太医抬头看他一眼,冷着脸解释:“她至少昨日戌时就已经中毒高烧了,烧了一夜,情况本应万分凶险,但奇怪的是,她体内的毒『性』似乎被什么控制住了,病情没有恶化,现在退烧还来得及。”
萧玄泽不再多言,握着拳出了病房,沉默地站在门外。
无影走过来,轻声道:“殿下不必忧心,他不会有事的。”
“谁会给他下这种毒?毒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厮?太狠毒了!”
无影道:“兴许……是冲着他家公子去的吧。染烟不是说过,他家公子是被家里赶出元京的,说明他家争斗很厉害,他可能是被牵连的。”
“嗯。”萧玄泽同情他,心疼他,却也无能为力,豪门大宅深处总有各种勾心斗角,他一个小小下人,主子又不在身边,遭池鱼之灾也是无法。
——
且说郑三儿自从昨日下午被柔章长公主赶回自己院子,气得跳脚,骂骂咧咧指挥下人里外盘查。
但冷静下来,他立马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前两日赵渠才被赶出京,紧接着他就被人摆了一道,不会这么倒霉吧,难道他们得罪了什么不得了的人?
他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通缉犯!
难怪陈永德就这么被放了回来,原来他们是大张旗鼓地报复自己几人啊。
他『露』出凶狠的神情,冷笑道:“区区江湖小子,竟敢戏弄暗算少爷们,真真是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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