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街上果然有了变化,巡街的禁卫军减少,听人说,出京的路障也撤了。
将郑三儿四人统统撵出元京虽然大快人心,但这一结果也伴随了另一件事的发生:云兄快要离京了。
玉烟染不知他在元京到底有何事要办,但应该不是十分要紧的事,兴许早就办完了,只是为了迁就她,才会默不作声地留在葫芦巷子。
她开始患得患失,有几次两人告别时都欲言欲止,令萧玄泽微微疑『惑』。
这天下起了大雪,不一会儿地上就积了厚厚一层。
萧玄泽在院子中舞完剑,吃着无影拿回来的饭,忽然道:“这道蒸紫薯滋味有些淡薄,没有母妃小厨房里做得香甜和软。”
无影道:“民间食物粗糙,哪能和宫里御膳相比,况且,殿下也想念云妃娘娘了吧。”
萧玄泽点点头,叹道:“嗯,是有点,说起来,我们也在元京逗留了一月有余,是该收拾东西启程回北晋了。”
无影躬身行礼,“属下去安排。”
萧玄泽叫住他,“这院子的地契呢?”
“在属下房中,属下这就去取。”
“不必,先放在你那里吧。”
“……是。”
下午,漫天落雪中,玉烟染披着银红『色』斗篷,俏生生立在院门口,兜帽上一圈白『色』狐狸『毛』在她白玉一样的脸上轻轻晃动。
“这么大的雪,你还过来做什么?”萧玄泽吃了一惊。
“赏雪呀。”她笑嘻嘻挤进门里,“今年第一场雪呢,这个时节有这样大的落雪,当然不能错过。”
她捂着耳朵窜进屋里,李大山的媳『妇』端了热茶进来,笑道:“给烟公子暖暖,捂一会儿再喝。”
玉烟染对这个新称呼感觉很新奇,口中直道:“谢谢李婶儿,你们近日可好?”
李婶儿忙道:“好,怎么不好?云公子收留我们,吃住都不用愁,他又不是挑剔人,极好侍奉的……”
玉烟染听着李婶儿一个劲夸云兄,心里也跟着高兴,忍不住想,云兄可是她一眼就看出的好人,本公主的眼光能差么?
屋外头响起小孩子喧闹的声音,是李大山夫『妇』的孩子们,因这场大雪,在院子里兴奋地打雪仗。
李婶儿听了就想出去吆喝,“这两个小崽子,都说了让他们别闹,别吵着云公子,看我不揍他俩!”
玉烟染将她拦在屋里,指着外头对她道:“你看,云兄也没生气,小孩子活泼好动才正常,让他们玩去吧。”
萧玄泽见玉烟染指过来,以为叫他,便走过去,问:“什么事?”
她眨了眨眼,忽然想起一事,“对了云兄,上次我说要在葫芦巷子买处院子的事,你可有消息了?”
她自顾自笑着道:“方才喝李婶儿说,小孩子到底活泼,总吵着你也不大好,我是想,早些置个院子,让李婶儿他们搬过去,还能给我看着院子,他们也能有长期落脚的地方。”
萧玄泽总是要走的,玉烟染心里明镜一样,只是不自觉会期待这一天能晚点来。
李大山也走过来,和他娘子一起千恩万谢,道:“我们一家老小不能总赖在两位公子身边白吃白住,待这场雪化了,我们便搬走,不给两位公子多添麻烦了。”
李婶儿也直点头。
玉烟染有些急,他们如果这么快就搬走,云兄是不是也快走了?
“谁说要你们白吃白住了?你们还要给我看院子呢,对了,我家公子还让我在元京开个正经生意,等有了生意,我还指望你和李婶儿来给我干活呢!”
李大山挠头道:“烟小公子,你要是生意上缺人手,我李大山肯定二话不说就来干,就是不给工钱也行,我这么大个人,有手有脚的,若要白住到你的院子去,我实在觉得没脸呐。”
一直不做声的萧玄泽开口,“染烟的主意很好,虽然郑三儿已经被赶出了元京,但想要抓你的那位贵人还留在京里,虽然我们……并不知道她是谁,但一定是个我们惹不起的显贵人物,万一你回到家再次被她捉回去,先前我们救你的心血就白费了。”
李大山一听,果然不再拒绝。
萧玄泽又看向玉烟染,“我让无影去打听了,左边这处院子就正代售,还有这条街尽头有两个院子也空着。”
“那自然住在你隔壁最好啦!李叔和李婶儿侍奉你也方便。”
萧玄泽见她笑容明媚,在一地白雪中像是绽开的红梅,那句‘我过几日便走’硬生生被他吞了回去,改成:“如此也好,若能比邻而居,我们彼此都有照应。”
“啊!我能不能问下云兄,你置这处宅子时花了多少银子?我,我怕我家公子留给我的银子不够……”烛夜曾经在这一带被人宰过,虽说她当时有柔佳在背后推波助澜,但多少也能说明这里的房屋买卖有些黑幕。
萧玄泽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道:“我买这处宅子时,这家主人因着急转手,所以价格很低。你不用担心,明日我陪你去见见房主,价格慢慢商定,若实在谈不拢,我们就换一处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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