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张那日一闹,这条街上许多人都知道云烟书馆背后有一座极大的靠山,连地痞流氓的头儿都要亲自上门道歉,是以其他商户都对他们报以友善的态度。
楚恣离向萧玄泽得意洋洋地炫耀:“怎么样殿下?我差事办得还不错吧?”
萧玄泽淡淡瞥他一眼,“直接让他们头儿私下警告底下人不就好了?为何非得等到他们找上门去?”还害得染烟被推了一下。
楚恣离摇头,“这样才能有最大的震慑效果啊,前后街巷的立刻就都知道了这家铺子的主人,连地痞流氓见了都温顺得跟猫儿一样,你说往后谁还敢惹?”
“……你说得有理。”
“是啊,这不正满足了你走之后,没人敢去惹他麻烦的要求了嘛!”楚恣离眼睛转了转,抬眸问:“你到底何时走啊?”
萧玄泽道:“再过些日子。”拳法还没有教完,而且铺子的生意还没有走上正轨。
楚恣离笑笑,“你年年都要偷偷来,来了还不想走,这么不舍得的话,你不如跟你父皇商量商量,入赘到我们靖国来?”
萧玄泽瞥他一眼,“没正经。”
“我说真的,要不你考虑考虑?”
“我有婚约。”萧玄泽淡淡道。
“哦,”楚恣离惊起,“那你不是看上了我们靖国的美娇娥才不肯回去的啊!”
“自然不是,我何时这么说了?”
“那你还不想走。”
“我玩够了自然就走。”
楚恣离:“……”
萧玄泽从万香酒楼回到葫芦巷子时,玉烟染还未走,正一脸兴奋地等着他。
“什么事?这么高兴?”他问。
玉烟染拉着萧玄泽去了隔壁她的院子,让李叔将所有工匠和伙计都叫出来,宣布道:“咱们书馆印的书被逸王看到了,逸王觉得很好,便向宫里采买的女官推荐,现在所有的《心经》都送进宫里,留着做观音菩萨圣诞时的法事了。”
李大山听了下巴都差点关不上,结结巴巴地问:“公,公子的意思是,皇,皇上看到咱们印的书了?”
“《心经》会先送到宫里的殿宇**奉,然后转到宝华寺,想来一定有机会能让皇上看到。”
李大山激动异常,呆呆地问:“这么说,皇,皇上能知道是我发明了彩印?”
玉烟染笑笑,鼓励大伙儿,“宫里的银子很快就会结下来,届时每个人工钱翻倍,就当犒劳诸位这阵子的辛苦!”
工匠和伙计们听了连连道谢。
“但是诸位也不要松懈,趁现在尽快赶出一批新书,我猜要不了多久,京中的其他勋贵人家就会上门订书。”
“公子就放心吧,我们绝对会用最快的速度干活,保证不拖公子后腿!”大家干劲十足。
二月十九法事做完后,逸王家书馆的掌柜的过来送银子,一共三百六十两,比玉烟染想得要多。
这个价格大概是五王兄替她争取的,不然以吴尚宫小气的作风,不会卖上这么多。
她粗略算了算,所有印刷工具加上雕版有三十两银子,工匠和伙计的工钱不到五两,铺子不算,其他成本大概五两,所以这一回赚了差不多三百多两银子。
这其中云兄应该分一大半,玉烟染将银子包好送给他时,他却不收:“先放你那里吧,铺子还要继续经营的。”
她想了想,云兄还没打算走,这些银子的确可以放在她这里,她可以提前为他换成银票,他带走也容易。
接着她去找了李大山,与他谈了许久。
“李叔,我们这次之所以能赚上百两银子,是因为逸王帮我们与宫里搭了桥,我们赚钱了,应该感谢逸王才是。”
“公子说的是,公子想怎么答谢逸王?”
玉烟染道:“逸王殿下喜爱文雅精巧之物满京皆知,我听说他拿到我们的《心经》时频频询问这是如何印出来的,所谓送礼要投其所好,我想将彩印的法子告诉他,当做谢礼,你看可好?”
李大山挠挠头,半晌才道:“公子,其实你不用商量我的,没有公子支持也就没有这些书了,这个法子也不会有人在意,公子想送给谁大山都没意见。”
他顿了顿,又道:“更何况那些匠人都是我的同行,他们一学就明白是怎么回事,等到他们回了东都,这法子也就传开了,所以告诉逸王也不打紧。”
玉烟染笑道:“李叔是个豁达人,你不在意谁学了你的法子,我却不能不问你,就把你辛苦想出来的东西平白告诉别人。”
她也顿了顿,用温和含着鼓励的声音道:“而且李叔实在不必觉得遗憾,这法子虽好,但仍然有可以改动的余地,只要李叔肯钻研,可以一直在这里试验新印法,无论砸多少银子,我都会支持的。”
李大山红了红眼圈,“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他一直希望能继续研究改进彩印技术,但以前书馆的老板不愿意为他的技术花钱,他自己也没有足够的积蓄,是以这些想法一直被他藏在心里,没想到烟公子心思敏锐细腻,早就察觉了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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