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天高云淡,水榭之上尤为凉爽,凉亭四角上悬挂的『乳』白『色』纱帐随风飘摆,隐隐『露』出坐在亭子中两人的身影,一个挺拔翩然,一个纤柔宁静。
羊夕将剩下的几句书讲完,对玉烟染行了一礼,彬彬有礼道:“公主,今日的功课就到此为止了。”
玉烟染勾着唇角,点头对他笑:“今日也有劳羊大人。”
“公主客气。”
庭院里传来一阵欢声笑语,纱帐飞舞间,叶铭欢快的脸庞在花丛中若隐若现,后头跟着洞庭和云梦,两人正紧张地看着他。
“太子殿下正是天真爱玩的年纪,还请公主见谅。”羊夕脸上『露』出微微歉意。
“太子殿下『性』情活泼是好事,本宫瞧着也替他高兴,羊大人不必紧张,况且我这公主府里没有人来,殿下在这里玩可以无所顾忌。”玉烟染追着那笑得欢畅的小人儿淡淡笑道。
“太子殿下虽然年纪小,但在西罗宫中也是很守礼懂事的,他能这般疯闹,臣以为,是喜爱公主的缘故。”
“本宫是姑母,他在我这里自然放松。”玉烟染心想,叶铭只有八岁,即便贵为储君,又能将这场出使看得有多重呢?
“并非仅是如此,”羊夕作揖,抬起头认真道:“公主的『性』情天生就吸引人接近,微臣在公主这里也感到很放松。”
玉烟染面朝粼粼湖面,侧颜一派宁静悠闲,然而在羊夕看不到的角度,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这个羊夕还真什么都敢说啊。
“咳,凉王兄今日怎的又没来?风寒还未好吗?”她忽然转移话题。
羊夕有些忧伤道:“凉王殿下自来了元京后有些水土不服,若要痊愈,只怕还待几日。”
“请大夫看过吗?”
“是,我国随行的大夫给殿下瞧过病,开了『药』方,如今殿下已经有了起『色』。”
“西罗的气候与靖国差得多吗?”玉烟染偏头问羊夕,“是不是差得太多,凉王殿下才这般不适应?”
“公主,西罗国都与元京是差不多的气候,一年四季分明,您若去了,一定能适应的!”
“这样啊,那本宫便放心了。”玉烟染神『色』略有不自然,匆匆转移了话题。
午膳前,叶铭带着羊夕告辞,玉烟染带着烛夜和弦月站在府门前送他们。她带着弦月是因为弦月对叶铭几人感到亲切,而带着烛夜是因为她想通过烛夜让皇兄知道她接待叶铭并无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们刚走,玉烟染脸上温和的笑意就失了个干净,回了正屋,吩咐道:“让东丘来见我。”
“公主?”
“上次,李大山派人来传话了吧,他怎么说?帮着我们重整书馆的人是谁?”
东丘道:“公主,他说是英国公府,英国公世子的人。”
玉烟染愣了愣,她与这位大名鼎鼎的英国公世子好像素昧相识,他为何要帮她呢?
她忽然想起来,曾经那些地痞流氓上门找茬时,云兄曾对她说过不必担心这些人,如今又是这伙儿地痞流氓帮她重修书馆,难道,英国公世子帮她是云兄之故?
玉烟染握紧了拳头,眼里流出惊心动魄的恨意。如果真是如此,他会支持自己为云兄报仇吧?
“东丘,你附耳过来。”玉烟染冷冷立在原地,东丘小心翼翼上前,她耳语了几句。
“公主放心,小的一定让李掌柜想办法将消息传到。”
“让他隐蔽些,只说一次,若是对方没有反应,那便算了。”
“是,小的明白。”
东丘退下后,云梦进来送牛『乳』羹来,劝她喝,“公主进来看书辛苦了,那羊大人虽然博学多识,可恕奴婢多嘴,他对公主的要求也忒严了些。”
玉烟染坐到东次间的炕上伸了伸懒腰,“无妨,再严也严不过烛夜姑姑,我装不适应,不过是配合配合他罢了。”
云梦看她吃完了,将碗放到一边,坐在炕沿上给她捶腿,“公主何必在他面前伪装?他不过是个使臣而已。”
“你不喜欢他?”玉烟染有些诧异,羊夕生得美,风度翩然,说话风趣,府里小丫头似乎都很喜欢他。
云梦撇嘴道:“让公主费心思应付的人,奴婢都不喜欢。而且……”
“而且什么?”
云梦有些小心地看看她,脸『色』有些红,“而且,他一副总想跟在公主身边的样子,奴婢觉得……很奇怪。”
玉烟染听了若有所思,灵动的眸子一直盯着玫瑰椅一角。
“公主?您上午累了吧?要不您歇个晌?”
“不,给本宫备马车,我要进宫。”
云梦微微愣神,随后立刻转身去安排。
——
她带着静影走在宫道上,还有些『迷』茫。
到底要不要问一问别人呢?这事儿……该问谁呢?
问弦月姑姑似乎更好,可弦月姑姑没嫁过人,她能懂吗?
五王嫂似乎也可以,可五王兄刚从北晋回来没多久,自己稍微一问他兴许就明白了,反而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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