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五位尚书大人面孔严肃,除了他们,左右两位丞相也都进宫了,这两位丞相都是追随过武帝的,如今年纪大了,玉兮捷便许他们不上朝,只有要事商议时才宣他们进宫。
几人跪下请安,玉兮捷淡淡叫起。
“你们的折子朕看了,爱卿们的意思朕已经明白了。”玉兮捷颇有威仪地扫过众人,然后止了话头。
下头站着的七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点忐忑。
怎么回事?他们以为柔缈公主做出这种有辱皇家颜面的事,皇上会大发雷霆呢,可皇上不仅没有发火,反而对他们的态度有些难以琢磨?
在场的都入朝为官多年,深知为人臣子,最大的原则就是,只能劝谏,不能直言。
比如,他们想请皇上下旨拨款赈灾,可以说:“皇上,南方有洪涝灾害,当地官员正积极组织赈灾,但钱粮稍有不足。”而绝对不能说:“皇上,您快下旨开仓放粮吧,您再不有所作为,您的百姓就要一命呜呼了。”
敢那么说,皇上心中只有两个字:“放肆!”
说白了他们只能将事情呈报给皇上,可以表达意见倾向,但不能替皇上做主,也不能随便引导皇上做出判断。
眼下皇上是什么意思呢?
皇上说明白他们的意思,但没再说话,就是无声地告诉他们,他不打算照他们的意思办。
聪明的臣下,就该闭嘴不言,因为皇上已经有自己的态度了。
但是,他们就是为了柔缈公主的事情进宫来的,实在不甘心一句话就被皇上堵回去了。
于是,礼部尚书硬着头皮上前,肃然道:“皇上,臣等以为柔缈公主此举实在太不妥当,公主尚且年幼,一时想岔了也是有的,还请皇上帮公主『迷』途知返。”最后,他挑了个比较委婉的说法,试探道。
“嗯,顾爱卿所言确有道理,不过爱卿们啊,你们是不是将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下头几人又面面相觑,两位老丞相拱手道:“臣等愚钝,还请皇上解『惑』。”
玉兮捷慢条细理道:“柔缈虽然脾气差些,但朕知道她的『性』子,做不出多出格的事。朕看你们的折子,无非是指责她掳走了驿馆中两位王子,太过骄纵蛮横了,朕便依你们的意思,下旨申斥她,如何?”
礼部尚书愣住了,“皇上,那两位王子呢?”
玉兮捷皱了皱眉,“两位王子怎么了?”
礼部尚书硬着头皮道:“您不下旨让两位王子搬回驿馆吗?”
玉兮捷不耐烦道:“这也用朕下旨吗?朕的旨意难道已经稀松平常到如此,连搬家这种小事也要明旨昭示?”
几位大人忙道不敢,但他们还是不肯放弃,皇上的意思太过暧昧含糊,而且他们听着,怎么像是希望那两位殿下留在公主府?
此时,户部的孙尚书眼睛骨碌碌一转,道:“皇上,两位殿下经此一事想必有些受了惊吓,臣以为,为了安抚驿馆中其他各属国王子,皇上不如将两人叫入宫中安慰一番,以示重视。”
几位尚书偷眼看他,给了他个“干得好”的表情。
那两位殿下就算身为质子,好歹也是皇室子弟,突然被一位公主强掳回府中,自尊心上肯定受不了,只要将他们叫进宫,他们在皇上跟前一哭诉,皇上就再也偏袒不了公主,非得明旨让他们搬回去不可!
几位大人眼巴巴望着皇上。
玉兮捷装模作样地叹了叹,道:“唉,出了这样的事,朕都觉得没法见他们俩,不过几位大人坚持,朕也觉得在理。总归是我靖国有错在先,罢了,许怀升,你去公主府宣两位殿下进宫吧。”
“是,皇上。”
——
公主府。
玉烟染、白弋和百里渔三人一同站在水榭上的其中一间茅屋内,对着一屋子圆溜溜的小猫脑袋闲聊。
那只灰『色』的猫王安静地趴在玉烟染臂弯里,舒适地闭上了眼。
“看来它们很适应搬家后的环境呢!”百里渔张着亮晶晶的眼睛望着玉烟染,“公主,你居然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安排好我们和它们的所有事,你简直是渔最钦佩的人了!”
玉烟染刚想张嘴说话,忽然余光瞥见一旁的白弋有些目光不善,刚硬凶恶的脸上,每一处五官都写满了强烈的不满,她忍住笑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
白弋高大的身躯出现在他俩中间,百里渔抬头,“弋哥哥?”
白弋将身上那只只爱黏着他的小白猫拎到百里渔怀里,安抚它不让它『乱』动。
百里渔高兴极了,想喊玉烟染来看又怕声音太大吓走小猫,有些僵硬着不敢动。
“放松些,它会喜爱你的。”白弋轻声道。
百里渔抬头,认真看着他,粲然一笑,“弋哥哥,你是对渔最好的人啦!”
白弋没说话,只伸出他宽大的手掌『揉』了『揉』百里渔蓬松的脑袋。
玉烟染心道,难怪白弋能这般纵着百里渔,在他眼中,百里渔也跟这些小生灵一样又单纯又可爱吧?只要你待他好,对方就会全心全意回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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