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烟染和岳琮进了院子,百里渔和白弋正站在卧房中。
两人听见下人们行礼的声音,回头望,百里渔起身,将床边的地方让出来,『露』出躺着的翁誉。
玉烟染朝两人点点头,朝床上望去,翁誉的额头上缠着白布,半倚在床上,他脸『色』还有些发白,但精神看着还好。
“誉见过柔缈公主,失礼了。”翁誉含笑朝她点头,虽然有些气弱,但仍不失风度。
玉烟染暗暗赞叹,他的确生了一副好相貌,气度又从容,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也半点不见慌『乱』。
她温声道:“无妨,殿下头一次来本宫府上,却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是本宫的疏忽。”
翁誉道:“都是誉没有足够小心,怎能怪得了公主?自然,也怪不得百里弟弟的,你别难过了。”他后一句话是冲着百里渔说的。
他说得十分真挚,看着人的神情也万分诚恳,似乎真的不希望百里渔为此事感到歉疚。
然而他越是这般,百里渔却越发自责了,小心翼翼站在白弋身后不敢言语。
玉烟染见了,道:“白弋,你们还没用晚膳吧?带百里去吃一点吧,他在长身体,别饿坏了。”
白弋微微点头。
“岳琮殿下要不要也跟去用一点?”玉烟染问。
岳琮想了想,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好事,点头,追着白弋他们出去了。
屋子里三人走了,玉烟染坐到床边的小圆凳上,看着翁誉道:“太医来时曾说,殿下受了伤,要用些清淡膳食,本宫让厨房给你做了,要晚些才好。”
翁誉对她点头,“多谢公主照顾关怀,誉感激不尽,待伤好后,必要答谢公主。”
玉烟染听了抬眸问:“哦?你想怎么答谢本宫?”
“誉愿为公主赴汤蹈火,但誉绝不希望公主遇到如此危局。往后,但凡公主用得上誉的地方,誉绝不会推辞。”
玉烟染抿了抿唇,道:“有件事,本宫奇怪很多天了,殿下可愿给本宫解『惑』?”
“公主但问无妨。”翁誉正了正脸『色』。
“驿馆,不好吗?本宫觉得无论是白弋,还是百里渔,提起驿馆,都不是很开心的模样,你们在驿馆中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翁誉明显愣了一下,低下头沉默一瞬,才慢慢道:“公主果然是心地善良正直之人,难怪百里弟弟那样崇拜你。其实,驿馆中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好,公主,好与不好只是习惯的转变罢了。”
“是不好惯了就成了好吗?”
翁誉『露』出一个随遇而安的笑,“只是从不适应变得适应,没有公主想得那样差。”
“不怕公主笑话,我们这些常年住在元京的质子,甚至连未来都看不见,日复一日的活着都不知道为了什么,所以不适应能怎么样呢?如果真的不适应驿馆的生活,那就只能自讨苦吃,没有人会停下来看你一眼的。”
玉烟染沉默片刻,问:“你还记得你们丘鹿的话怎么说么?”
“公主的问题总是很犀利呢。”翁誉又笑起来,“说实话,每当我仔细回想的时候,都觉得异常陌生,甚至连一个字符的发音都想不出,但一着急,那些陌生的发音就会自然而然脱口而出,连我自己都觉得挺稀奇。”
“你还想回去吗?我是说驿馆。”
翁誉无声笑了笑。
“你不用管能不能实现,就问你想,还是不想?”她抬起眼睛认真看着他。
“不想,可我再无别处可去了。”
玉烟染点头,起身,道:“太医快来了,喝『药』之前,先吃点东西吧,本宫让人给你端进来。”
“多谢公主。”
“还有一事,”玉烟染停下,轻声道:“太医说你还不能动,所以今晚,留下来吧。”
“是……”
她走出院子,吩咐道:“今晚让百里到白弋那凑合一宿,把这个院子留给翁誉和岳琮,明早起来再收拾两个像样的院子出来。”
晚膳后,玉烟染坐在凉亭中吹风,云梦道:“公主,李大河来了,您可要见他?”
“嗯,把他带过来吧。”从前见他都是在水榭那处,如今那边住着四位质子殿下,再过去有些不合适了。
玉烟染叹了口气,忽然觉得这个宅子有些小了呢。
李大河麻溜儿的过来,站在凉亭外笑呵呵道:“公主,小的来给您请安了。”
“进来说话。”声音从纱帐后头传来。
李大河一听那清越如山溪的声音,心中一颤。
他做梦都忘不了柔缈公主就是用这样美妙的声音,在天牢里『逼』死了柔章长公主。
他也永远忘不掉,公主是如何干脆地出手杀了刘护卫的,那样果断残忍的作风,绝不会是第一次!
在那之前,他还曾抱有侥幸心理,觉得柔缈公主说要挖他眼睛是吓唬他的,但是在跟去天牢后,他再也不敢不当真了。
她是真的下得去手啊!这样心肠狠硬的公主,任她再如何花容月貌,国『色』天香,他心中也不敢有半分猥琐念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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