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了能顺利了结梨溶,之前通知过水榭那边,让百里他们五人不要靠近凉亭。
但是她忘了,就算那四人会乖乖听话,陶砾也不会。
陶砾前两天在水榭上无意间撞见梨溶主仆偷袭猫后,格外留意,这几日多方打听,才知道,那竟然是公主的教引女官。
据他打听的结果,这教引女官与柔缈公主的关系并不好,她是靖国皇后特地赏赐给公主的,公主留下她是『逼』不得已,所以,两人暗中较量了许多次。
但是这位姑姑好像突然醒悟了,一改平日嚣张蛮横的语态,十分谦卑地请公主去凉亭说话,众人纷纷猜测,她已经向公主这几日不声不响的调教屈从了,打算从此臣服于公主了。
陶砾对这个结果非常不满意。
他原还想着,要想在公主的地盘对付公主,就必要找个与他一样对公主看不顺眼的同盟。
可是看看百里岳琮几人,一副公主都好、很好、非常好的样子,根本不会与他站一个阵营,他咬了咬牙,只得委屈地承认,他的朋友们已经靠不住了。
所以他将希望寄托在了教引女官梨溶身上。
但是听说梨溶也要向公主投诚,他突然气愤起来。
老天一定要这样对待他吗?不仅让他被迫做了面首,居然连反抗的机会也不给他?
不行,府里没有人比梨溶更合适与他一起对抗公主了,他一定要搅合了这场密谈,让梨溶对公主失望,然后与自己合作!
于是,他大大方方出现在两人面前,笑得阳光灿烂。
他从袖中变出一只酒杯,自己上前坐在桌边,抬手拎起酒壶就倒,“让砾也尝尝公主府的美酒吧。”
洞庭大惊,想上去阻止,又怕梨溶起疑心。
梨溶刚刚的小动作,玉烟染都看见了,她眸『色』一深,得『逼』她再喝一杯。
而且要演戏就要演到底,亭子外那么多下人无数双眼睛看着,若是现在『露』出马脚,等于之前演的都前功尽弃了。
玉烟染伸手握住他拎酒壶的手腕,皱起眉斥道:“你怎么在这里?我吩咐过不要过来吧?你回去。”
陶砾被她一顿像教训小孩子一样的话弄得面红耳赤,反抗心顿时强烈起来,梗着脖子道:“我就不!我是质子不是你公主府的下人,凭什么你说不要过来就不要过来!若是公主看我实在不顺眼,那就把我赶出去吧!”
玉烟染一愣,方才那话的确不大妥当,但她突然看见陶砾要喝那酒,一紧张就失言了。
“本宫要与教引姑姑一同说话聊天,殿下一同坐在这里,是何意思?”她语气稍缓,想让他知难而退。
谁知陶砾却弯起唇角,勾出一个有些邪气的笑意,道:“公主,砾不是您的面首吗?伺候公主是砾该做得啊,砾愿意陪公主喝酒谈天。”
“”这货是被人下毒了吗?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啊
但还不等她再想措辞,陶砾就冲她举杯,笑道:“公主,砾说真的,所以,砾先干为敬。”
“殿下!”洞庭低低一声惊呼。
玉烟染忽然上前,快速伸出手,在他把杯子挪至唇边之前强行抢走,一口吞下。
陶砾被她有些粗鲁的举动惊到了,望着她没说不话来。
烈酒辛辣的口感在胸腔中如火蔓延,强烈的感官刺得玉烟染眼前金光一现,她强装镇定,往身后亭子壁上一靠,伸手一甩,将那杯子扔进凉亭外池塘里,对他笑道:“谁跟你说面首是要陪本宫喝酒的?你不知道面首最该干什么吗?”
陶砾:“”他望着她脸上瞬间升起的两朵红霞,脑子里很『乱』,以至于都忘了自己该如何反应。
她方才那一连串动作实在有些过于潇洒了,让他一度错觉,她不是个深宫公主,而是个江湖浪客。
然后她还口出戏言调戏了自己!
陶砾冷不丁一个机灵,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他像块石头一样坐在桌前,不知该说什么。
洞庭看看陶砾,又看看笑脸盈盈的玉烟染,紧张得手足无措。
那杯酒可是有毒啊!公主就、就这么喝下去了?
怎么办,公主的命最重要吧,这场戏还能再演下去吗?
玉烟染起身,她身上的披帛没挂好,歪歪斜斜落到地上,她用脚扫开,走到陶砾身前,垂着眼睛看他,忽然粲然一笑,“陶砾殿下若是不知道,可以去本宫的院子,本宫好好告诉你。”
陶砾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沸水,烫得他浑身上下都熟透了。
玉烟染伸出一只玉手,往他腰带上『摸』去。
他一个机灵,慌慌张张从凳子另一边起来,一边往后退,一边道:“你,你无耻!你别过来。”
光天白日之下,她,她怎么敢这么对待自己!
“怎么?不喝了?”玉烟染挑起眉『毛』。
陶砾脸『色』通红,但他再气也不敢过去了,更何况酒杯都被她扔了,他还怎么捣『乱』?
罢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重重朝她哼了一声,扭头就窜上石桥,几息内就跑得没了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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